张鹏飞笑了,他已经听出了这里面的玄机,他说:“这么说具体的宣传工作应该是由刘司长来定了?”
赵宾暗叹张鹏飞问到了点子上,答应道:“虽说最后批准的是杜副局长,但只要刘司长确定了,杜副局长多半会同意,杜副局长只是挂个负责人的头衔,具体工作都是刘司长来做。”
“既然没定下来,为什么先出台了草稿?我们拿这这样一份半成品,如何向下面发布?”张鹏飞又抬高了语气。
赵宾心想张鹏飞还真不简单,他只好吐苦水说:“张司长,这份《规划》虽说是我们司提出来的,并且得到了委里的支持。可是在联合旅游局以后,旅游局觉得我们……有些喧宾夺主了。他们看来《规划》应该是他们冠名发布,我们委应该排在第二位,因此在具体事情上处处找我们的麻烦,而且人家具体工作负责人是正司长,我这……”说到后来,赵宾有些脸红。
“原来是这样!”张鹏飞心里不由得有些不满,他安慰赵宾道:“赵司长,那位刘司长没少挖苦你吧?”
“是啊……”赵宾叹息一声,脸上似有委屈。
张鹏飞微微笑道:“其实对方应该不是在针对你吧?我初来乍到,还不了解情况,他想骑在此们头上表现一下?”
“我还真没这么想过,不过经您这一提醒,好像有些道理。这个刘司长也是京城政坛的新星,听说在下面当过市长,后来调到旅游局……历练……”赵宾本想说调到旅游局混资历来了,又一想这话可能触及到张鹏飞的神经,就改了口。
赵宾虽然改了口,但是张鹏飞仍然明白他想说什么,便善意地笑笑,拿起《规划》说:“我想他不最后确定宣传的重点,是想逼我们表态,把最后发布的主导权交到他手里吧?”
“我也这样想。”赵宾深深地望了一眼张鹏飞,确信了自己之前对张鹏飞的看法。不久前,赵宾与副司长许虎谈到张鹏飞,许虎对张鹏飞有些不屑,自认为资格老,而张鹏飞一定是借着背景深才混到了这个位子。但是赵宾却没这么看,他觉得许虎的想法太片面,从张鹏飞的履历上来看,此人应该很有些手腕的。通过今天这次正式的工作交谈,他验证了心中的猜测。
“这样吧,这份草稿先放一放,赵司长也不用急,先看看他们想怎么样吧。”在基层经历了大风大浪以后,张鹏飞对这种部门间的挑衅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对这个刘志发产生了不少兴趣。
“那就听您的,我暂时不理他们,手上还有其它工作要做。”
“嗯,对了,赵司长,你刚才说这个刘司长是政坛新星?”张鹏飞像是不经意地问道。
“嗯,他年初调到旅游局的,这半年多做了挺多事。”
“我知道了。”张鹏飞漠不关心地点头。
赵宾走出张鹏飞的办公室,心里还有些感激。赵宾是老实人,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在发改委能混到这个位置完全凭的是学识,并没有多么深的背景。因此在部委工作,他的性格就被磨得十分谦逊,有很深的养气功夫。这些天在研究《规划》时,总是受到刘志发的挑衅,他受到了不少气,只能忍着。他知道刘志发的背景挺深,这种人不是自己能惹的,也就处处躲着他。今天张鹏飞一下子成为了他的主心骨,他感觉心里硬气了不少。必竟以后旅游局如果有问题,可以抬出张鹏飞来,省去了他不少麻烦。
“老赵,想什么呢!”迎面碰到了许虎副司长。
“老许,你瞧你……吓我一跳!”赵宾回过神来,不满地说了一句。
“呵呵,刚向张大司长汇报完工作?”许虎的语气中带着刺。
赵宾心想,你要是总这幅德行,小心被人算计了,不过嘴上却笑道:“是啊,刚谈完《规划》草稿的事情。”
“老赵啊,你那个《规划》在旅游局那边没少受气吧?这些天我可听说了,旅游局的人放话说这个《规划》有没有我们司都能发布。”
赵宾笑着没反驳,只是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老赵,张司长知不知道旅游局欺负我们?他怎么说的?”
赵宾心里发恨,心说这种事怎么能摆到桌面上谈,气愤地说:“不知道!”扭头就走了。
“你个老赵啊!”许虎若有所思地笑道。
办公室里,张鹏飞仍然捏着《规划》,脑中却在想这个刘志发到底是何许人也?联想到政治新星,他不禁想起一个人,马上拿出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