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往圣继绝学,为生民祛疾病。”
这是战天诊所门口的楹联,每每看到这个,杨枫就是一阵苦笑,父亲连自己都治不好,还谈什么“为生民祛疾病”,这不是自欺欺人么?
杨枫还没走到门口,诊所里就传出父亲那熟悉而持久的咳嗽声。
父亲的每一记咳嗽,都好像要将肺也咳出来。
好像从杨枫记事起,父亲就是这般咳嗽着,有十几年了。
“爸,我回来了。”杨枫推开玻璃门,马上感觉进入了一间桑拿房,还充斥着浓浓的福尔马林的味道,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诊所里有一只吊扇,虽然转的挺欢,却没有丝毫降温作用,父亲白大褂早就黏在了身上。
“是小枫回来了,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咳咳……”父亲杨战天扶了扶近视镜,弯腰站起来,气喘吁吁道。
“爸,你歇着,我自己来。”杨枫赶紧扶着父亲坐下,拍着他后背给他顺气,皱眉看了眼头顶的吊扇,用商量的口吻说道:“爸,要不咱破费点,给店里也装个空调吧?有了空调,说不定病人也能多几个,这么热,打吊针都坐不住啊。”
杨战天叹了口气:“算了,咱们病人本来就不多,花那冤枉钱干啥,你妹妹马上高三了,得给她留点钱。”
钱。因为没钱,父亲看不起病;因为没钱,自己只得辍学打工;因为没钱,现在连个空调都舍不得买。
老子一定要有钱!
杨枫在心中呐喊着,突然想起连那份学徒的工作都可能丢了,一时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蔫了。
杨战天多说了几句,又咳嗽起来,杨枫赶忙扶他坐在椅子上。
杨战天这一阵咳得是脸红脖子粗,杨枫看得又心疼又无奈,父亲的病不知看了多少医院,一来没有什么根治的疗法,二来经济上也不允许,所以只能这么拖着,眼睁睁的看着他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