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人迹罕至之地,打野战的人很会选地方。
车窗没贴车震专用膜,白朗从尾窗玻璃看了进去。
潘广凤面对着白朗,意乱情迷之下,突然看见了儿子就在车外。潘广凤慌忙起身,胡乱套上衣裙,就打开门下了车。
过了约莫半分钟,廖世美也走了出来,很坦然地面对着白朗。
“妈,你们……”白朗摇摇头,一时间无法接受。
虽然廖世美是他干爸,而且一直对他很好,虽然也曾听到过风言风语,说廖世美才是他的亲生父亲,虽然他也知道老妈跟廖世美不清不楚。
可是,听说跟亲见不同,此时此刻,白朗真的无法接受。
两个长辈的车震,却震得白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们……”潘广凤不免赧然,一边整理着凌乱的衣衫,一边回答,突然,她目光定格在白朗鼻青脸肿的面门上,惊呼道:“儿子,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儿子是妈妈的心头肉,看到白朗肿胀的脸颊,潘广凤心疼的不得了。然而,她想抚摸儿子的脸,白朗却不由自主退后了一步,让他的亲娘摸了个空。
潘广凤微一错愕,语气转冷道:“儿子,告诉妈妈,是谁,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告诉妈妈,还有你干爸,我们一定会为你做主。”
白朗扶着脸颊冷笑摇头:“不忙说这个,既然今晚咱们在这种情况下相遇,看来也是天意,那么,我就问一句,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潘广凤咬着唇皮,为难地看着廖世美,廖世美点点头:“告诉小朗吧,他是成年人了,他有权力知道。”
“小朗,”潘广凤摇摇头:“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像干爸更多一点,其实,他才是你的亲爸。”
“不,不可能!”白朗弓着腰,连连摆手:“绝对不可能,我爸对我不知道有多好,他怎么可能对别人的儿子那么好?”
“你爸是个好人。”潘广凤说。
“老白的确是个好人,”廖世美说,“所以,我不会亏待他。”
“你说我本来应该姓廖?”
“没错,廖朗也不错。”
“那你们刚才又是在干什么?”白朗不顾母亲的难堪,继续不无调侃道:“难道是想紧跟二孩政策,给我添个弟弟妹妹什么的?”
“小朗,”廖世美语重心长道:“其实这些年,我跟你妈妈的感情一直很好,我们……”
“你们是不是经常背着我爸干这种有实无名的夫妻生活!”
“住口!”潘广凤浑身发抖:“小朗,你不能这么说我们。”
“哦?”白朗昂着头,“愿闻高见。”
潘广凤点点头:“养育子女是我们作为父母的义务,但是,这并不表示我们没有追求自身幸福的权力。”
“这么说,你们是真心相爱了?你们一起很幸福?”
“是,二十年前就是。”潘广凤说。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爸爸维持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
“你爸他懂!”
“什么?”这次轮到白朗惊愕了。
“因为……”
“小凤别说。”廖世美制止了潘广凤。
白朗能够想到其中必有隐情,他目光在二人身上扫了扫,点点头:“现在说第二件事。”
白朗心想,既然廖世美当面承认是他亲爸,那么这个亲爸对自己是有亏欠的,现在让他出手,真是没有一点儿心理负担。
“小朗,你赶紧说,你这脸是谁打的?”潘广凤激动地说:“常言道:打人不打脸。这不但打了脸,而且还打得这么重,已经不单单是故意伤害的问题,还有对人格的侮辱,可以要求精神赔偿。”
廖世美显得较为平静:“小朗,说说吧,只有你占一分的理,爸爸就为你主持公道。”
“好,是这么回事……”
白朗将自己对秦雪和江浸月的所作所为,黑白颠倒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当说到被杨枫掐着脖子打脸时,当真是杜鹃啼血字字带泪。
“儿啊,你竟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一个高考状元居然这么无法无天,难道不知道你还是一名教官?”潘广凤搂着儿子,手掌轻轻的摩挲着白朗的鼓胀的脸蛋,扭头看着廖世美:“老廖,校规中可是严谨打架斗殴的,这小子倒好,连教官也打了,够开除了吧!”
知子莫若父,廖世美也知道自己的种是什么货色,刚才白朗的话是歪曲事实夸大其词,于是他说:“如果真是如小朗所说,杨枫这小子开除定了,不过,容我先了解一下真实的情况。”
“老廖,难道你还信不过自己的亲儿子?难道你看到他这个样子你不心疼,就算别人不知道你们的真实关系,也该知道你是小朗的干爸,即便如此,还下了这么重的手,显然连你这位常务副校长也没放在眼里。”
潘广凤够毒舌,成功撩拨起了廖世美的怒火。事实上,最近几年,校内事务基本由廖世美负责,但是,常务副也还是副的,廖世美真的对这三个字很是介意。
要不接着此事立威?
“走,去你家里。”廖世美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