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大？”
“二十六，快二十七了。”
“知道我多大吗？”
龙晓云摇摇头：“不知道。”
“四十五，足够做你父亲。”
“怎么会……”
秦钟抬手阻止了她：“以后叫秦叔。”
“啊？”龙晓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秦钟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悠然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那只是基于女孩子的一种崇拜，你并不了解我的过去，我的身心，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首……秦叔，你怎么了，手上好冰，还出了那么多的汗？”
“没事。”
秦钟长出一口气，刚刚，他又一次陷入梦魇之中，二十年过去了，他以为自己可以放下，没想到这次抽出那么多的血，身体状态不好的情况下，常常回忆起那段不堪的往事，而且是那样的清晰逼真，枪声、哭声、倒地声，鲜血，到处都是的鲜血……
“秦叔，”龙晓云叫到第二遍，顺口多了，“杨枫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不跟他相认？”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没有尽到一点做父亲的责任。”
“那你以后什么打算？”
“为孩子活着，我要为他建一座世外桃源，地方我都选好了。”
“真的？”
“当然，不过，现在没法跟你讲太多，而且，你还要答应为，必须保密。”
“我以一个军人的荣誉发誓。”龙晓云郑重其事道。
“好了，今天跟你讲了太多，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女人的青春很短暂，找个合适男朋友好好相处，去吧，以后少来找我。”
“首……秦……再见。”
龙晓云扭身大步离去，她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哼，我龙晓云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绝对不会。”
“龙团长，哇，身材好正哦。”陈大壮身后几个兵都是两眼放光。
龙晓云正在气头上，于是冷笑着双手叉腰，在几个人面前来回走起了模特步，还不是摆上几个姿势。
“龙团长，你没事吧！”陈大壮隐隐感觉不妥，可惜，身后几个小兵早已被撩拨的兽血沸腾。
“哼！”龙晓云冷哼一声，“我身材正，也不是让你们看的，听我命令，原地五千个俯卧撑，做不完不允许吃饭、睡觉，陈大壮，你负责监督。”
话音未落，几个人兵晕倒在地。
……
农历正月最后一天，恰好是西方情人节，杨枫刚刚给几个女孩子送了意义不同的玫瑰花，廖总监就找到了他。
一见面，廖总监就大发感叹：“《红楼梦》还有高鹗续写，难道《亡秦》就没人来续？”
“怎么，还没人毛遂自荐？”
“自荐的那些作者水平都差强人意，让他们续，根本是在毁书。”
“我帮你找找看，不过你得给我交个底儿，能给出什么样的价格，还有，速度我没法打包票。”
“只要质量过硬，速度慢就慢点，只要能够按照老董的思路写下去，然后圆满结尾就成。”
“你还没说价格。”
“千字二百怎么样？”
“只怕人家看不上，又忙不过来。”
“我说得只是一个初步价格，等看了他的文字，可以酌情提价。”说到这里，廖总监面上一喜，“小杨，这么说，你心里有理想的人选？”
“我也是一厢情愿，人家本身工作也不轻松，而且德高望重，等我亲自上门问问看。”
“德高望重？”廖总监沉吟片刻，道：“小杨，我相信你，这样吧，千字五百，这是我最大的权限了，当然，我丑话说在前头，文字不行，一切免谈。”
“成，我尽快给你回信儿。”
杨枫的确将这件事当成一件大事，当晚就去找方九问，给方九问打了个电话，方九问说自己在医院，让杨枫过去找他。
杨枫到了医院，方九问递过一杯泡好的毛尖，笑着说：“小杨，今天不是情人节吗？你不陪女孩子，却来找我这个糟老头子干什么？”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杨枫装模作样道：“外国人的节日，不过也罢。”
方九问笑着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杨枫瞄了眼方九问桌子上倒扣着的《亡秦》，问道：“还没看完？”
“二百五十八万字，第三遍了，正如有人评价《红楼梦》一般，曹公字字珠玑，句句值得细品玩味，每读一遍，感觉都有不同。”
“我都没看，最后写到什么地方了？”
“写到因为蒙恬的弹劾，赵高下狱，在狱中，他给秦始皇写了一封信，始皇帝读罢，泪流满面，说了句‘赵高是救过孤的人啊’，然后下令赦免了他，并且恢复了其中车府令的职位，赵高重新回到了大秦权力的核心，为日后蒙氏灭门打下了伏笔。”
“方院长，您看得很深很透啊！”
“可惜，这本书跟他的创造者一样，英年早夭。”
“方院长，我说如果让您续写这本书，您有没有信心？”
“我？续写，不成不成，看书跟写书能一样吗？而且，我本身的工作也很饱满。”
“董永成走了，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但是，就像高鹗给《红楼梦》一个结尾那样，您也可以给《亡秦》一个结尾。您学识渊博、德高望重，阅尽百态看透沧桑……”
“小枫，你不要给我戴高帽子了，莫非今天你是个说客？”
“最关键的是，您喜爱这本书，很多人也像您这么喜爱，可是，能够续写故事的只有您。”
“小枫啊，你替谁当的说客啊！”
方九问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