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用力,自然会牵动伤口,江海潮疼得龇牙咧嘴,却没有放开手枪——最后的希望,然而,依旧纹丝不动。
“杨枫……”
聂青终于奔到了门口,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拥吻在一处的杨枫、笙歌,紧跟着对上了江海潮充满惊慌与焦急的眼睛。
当看清江海潮在干什么,聂青果断挚枪在手,清喝道:“住手,双手抱头慢慢起来。”
杨枫同笙歌分开了,笙歌俏脸通红,小鸟依人般立在杨枫身旁。
江海潮双手仍然抓着枪,冲聂青摇头:“小青,我是你的海潮哥哥啊,你不会冲我开枪的对不对?”
聂青枪口对着江海潮,眼圈泛红:“我的海潮哥哥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你只是一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虽然我不会要你的命,但是,不能保证我不开枪。所以,离枪远点,不要让我误解。”
说着,聂青上前一步,抓住江海潮的肩胛骨,一把将他掀到墙角,算是“帮”了他一把。
“啊——”江海潮痛呼一声,吼道:“小青,难道你一点也不念我们以前的感情?”
“自己看吧。”聂青将手机丢了过去。
江海潮不明所以,点了视频播放,赫然是今夜会所发生的一切,包括他跟杨枫的所有对话。
这么说来,小青知道了一切。
所以,小青才会这样对待自己。
“杨枫,你阴我!”
江海潮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杨枫却抱着笙歌慢慢离去。
经过大厅,看到死伤狼藉,笙歌动容不已。
直到此时,她才明白今夜发生了什么,才知道杨枫身上无数伤口和鲜血的来源,也才知道杨枫为她都做了什么。
笙歌抬头看了眼杨枫坚毅的面庞,锐利的眼神,双臂情不自禁的紧了紧。
走出会所,杨枫长出一口浊气,今夜的杀戮,必定一生铭记。
“笙歌,我送你回去。”
“不,我要陪你去医院。”
“谁说我去医院?”
“你伤的这样重……那你去哪里?”
“枫景苑。”
“我也去。”
避开杨枫炙热的目光,笙歌声若蚊呐:“我觉得你可能需要我,而我……也需要你。”
这话说完,笙歌的小脑袋彻底埋进杨枫的怀里。
“回家。”杨枫微微一笑,大步流星而去。
没走几步,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长城suv驶来,车子在二人旁边停下,副驾驶侧门一开,金字善急忙跳下,投向杨枫的目光满是关切。
杨枫心头一热,金字善是他的血亲兄弟,这一刻,他能体会到亲情的温暖。
“放我下来,我可以的。”被司机和金字善盯着,笙歌感觉有些难为情。
金字善拉开车门,杨枫将笙歌放在后排,回头一看,金字善眼中喷出了怒火。
“老三,怎么了?”
“你怎么会伤成这样,老四,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杨枫眼眶一热,微笑摇头:“我没事,他们伤的比我重。”
“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
车子开动后,杨枫道。
副驾上,金字善回身用手点了点杨枫:“那么,去我那里。”
“不去。”
“你……小子,不要太过分,那你想去哪儿?”
“枫景苑,我自己的地方。”
“可是你身上的伤……”
“我自己处理,很快就会好的。”
金字善想起这厮的非人之处,也就不再坚持,而是转移了话题:“杨枫,以后不可以这么鲁莽,要知道,你不是一个人。”
杨枫点点头:“我懂!”
……
聂青没搭理江海潮,几乎是追着杨枫出来的,但是,却看到他们被一辆车接走了。
聂青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来到牧马人旁,上车后打开追踪器,尾随杨枫而去,不过,她还是不忘给老爸通了气。
“爸,昆明湖会所发生了点事儿……”
这件事注定秘而不宣,聂抗天接到女儿的电话,第一时间派出一支秘密小队,紧跟着,请示了江老、华老。
年纪大的人瞌睡都少,聂抗天知道两位老首长的作息时间,否则,也不敢轻易打扰。
两辆红旗一辆吉普,都挂着特殊牌照,先后停在会所门口。
一位平头中年人拉开车门,手扶门框,江老面色铁青的下车。
陪着华老的是易水寒。
聂抗天是只身而来。
三人基本了解了事情经过,聂抗天不知道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他害怕镇不住场子,所以才请了华老过来帮衬。
江海潮被人架了出来,一眼看到爷爷,流下委屈的泪水。
看到最亲的孙子鼻梁断掉,满脸是血,上前托着孙子的手臂,颤声道:“海潮,都伤哪儿了?”
江海潮只是摇头。
“不怕,咱回家。”安抚好孙子,江老再也忍不住怒火,一拂唐装衣袖,都没跟老友打一声招呼,便上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