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说什么?”杨枫心头一颤,身子跟着一个踉跄。
秦钟面带愠色:“我说小青有了!”
“什么?”杨枫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谁的?”
“当然是你的,不然我跟你废什么话!”秦钟的声音拔高了许多。
“我?我什么时候做过?”
秦钟冷笑:“那要问你自己。”
……
军区大院,聂抗天家。
杨枫和聂青面对面坐在餐桌上,三位家长都离开了,为他们创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聂青瘦了,脸色有些苍白,眼袋有些发青,这些让她变得温柔了许多,也多了几分女人味。
在来的路上,杨枫思前想后,自己在聂家拢共住过一宿,还是自己人事不省的情况下,聂青居然就有了?
聂家不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那么就是聂青逆推了自己,这种关系,就是法律,也是同情自己的。
所以,在路上,杨枫就攒了一肚子火,比如说“你这样有意思吗?”“你饶了我吧!”
可是,看到聂青清瘦的脸庞憔悴的表情,他的心软了。
两人就这样默默看着彼此。
杨枫词锋一向伶俐,聂青火辣惯了,可是今晚,两个人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楼上,聂抗天夫妇紧张的不得了,秦钟却显得淡定自若。
终于,杨枫开口道:“那个,你确定……”
“当然,你可以做亲子鉴定,随时都可以。”聂青说,“绒毛和羊水鉴定,都做。”
杨枫闭上眼睛,完全靠在椅背上,片刻后上身趋前,双臂放在桌上,盯着聂青的眼睛说:“是不是我回来的那一晚?”
“是。”聂青咬着唇皮说,不得不说,承认逆推也是需要勇气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欠你的,我答应过叔叔,为你生一个孩子。”
“我……”杨枫很想说:难道我就缺你给我生个孩子?不过话到嘴边,还是改口道:“你完全不用这样做。”
聂青摇头:“我不喜欢亏欠别人。”
“你的意思,孩子生下来给我之后,咱们就互不亏欠了,是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
杨枫苦笑:“你这哪是还债,你这分明给我增加一个累赘,而且,对孩子也不公平。”
聂青落寞地笑道:“等孩子生出来再说吧。”
“手给我。”
“嗯?”聂青疑惑地看着他。
“拿来,你忘了我是个医生。”
聂青抿了抿干巴巴的嘴唇,将纤细的手腕伸了过来。
杨枫按上脉门,闭上了眼睛。
约莫过了半分钟,杨枫睁开眼睛,道:“的确是喜脉,差不多两个月了,倒是可以做个鉴定。”
“你真要做?”聂青难以置信地看着杨枫。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杨枫反问。
“我听说对胎儿会有影响。”
杨枫笑了,“我看过这方面的资料,抽取的绒毛,并非来自胎儿本身,所以没有任何影响。”
聂青说:“我也百度了,可是大家莫衷一是,有人说会增加流产的几率。”
杨枫不是瞎子,聂青说话的时候,轻抚自己尚未显怀的小腹,显然对这个孩子尤为重视。
“为什么这么瘦?”杨枫皱眉问道。
“孕吐呗,吃什么吐什么,喝水都吐,我实在没想到,怀孕会是这样的痛苦,否则,我一定好好掂量掂量,哪怕自断一臂还债。”
杨枫冷笑:“这只是怀孕,以后还有分娩,比这痛苦百倍。”
“我妈说了,就是怀孕前期反应剧烈,不过这还真是够煎熬的,我倒是觉得长痛不如短痛。”聂青摇头,“你也别吓我,我不是吓大的,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女人生孩子,又不会死人。”
“谁说不会。”
“有,但是很少是吧!而且我从小练武,身体素质那么好,生孩子方面,我不信比一般女人差。”
杨枫点点头:“倒也是。”
沉默片刻,杨枫一推桌子,站起来道:“再见。”
看着杨枫头也不回的离去,聂青深吸一口气,眼中涌现出委屈的泪花,低声说了句“再见”。
杨枫听到了淡淡的哽咽,回头看去,聂青慌忙撇过脸去抹泪。
杨枫摇摇头:“曾经听人说过,女人要是爱一个男人,就要为他生孩子,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一听这话,聂青顿时泪如泉涌,却不住摇头:“你想太多了,你也太过自恋了,我只是为了还债。”
杨枫摇头叹道:“在那喜马拉雅山的腹中呆了三年,我早已经原谅你了。”
“可是我不能原谅自己。”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杨枫又是一声轻叹,“这次真再见了。”
看到杨枫出门,聂青趴在桌上大哭。
聂抗天夫妇是亦喜亦忧,喜的是,杨枫没有大吵大闹,忧的是,杨枫不接受女儿怎么办,小青都这样了,不可能再委身于别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