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把谢临渊从地上托起来,把杯子凑到了他面前:“喝水。”
“我不喝!”谢临渊还在使性子,“先回答我!”
“阿弥陀佛。”空闻大师在旁道,“王爷没事,二公子先把这杯水喝了,下去一起泡着,老衲好给你们一起施针。”
谢易行接口道:“二哥喝口水。”说着不由分说就要来灌他。
“唔唔!”谢临渊挣扎了两下,想着自己今天怎么这么没有威严,先是被妹妹强按,现在又被弟弟强灌。
谢易行灌了他一大口灵泉,把谢临渊呛得差点从鼻子里呛出水来。
怕他浪费,谢易行只好放缓了灌他的速度。
知道自己不配合没有好果子吃,谢临渊总算学乖了。
他配合地喝完了这杯子里的水,咂了咂嘴,觉得这水还蛮好喝。
见他把灵泉喝光了,谢易行才撤了杯子:“要是不喝水的话,在池子里泡久了会脱水的,爹就是喝得不够。”
谢临渊呛咳着,见到泡在池子里的爹终于有了反应,忙又喊了一声“爹”。
宁王看上去虽然脸色差,但精神还好,对着他说道:“没错,把水喝了,就不会像爹一样了。”
“我……”谢临渊心里还是有疑问,可是谢易行已经开始上手扒他的衣服了,只给二哥留了条裤子,就动作利落的把哥哥扔进了池子里。
宝意做了饭食回来,进到房间里,却发现屋里不见了人。
“二哥?”她左右张望着,叫着二哥,没有人应,于是又拎着食盒走了出来,“二哥呢?”
正自言自语着,一抬头就见到从梁上伸下来一只手,指了指温泉的方向。
宝意恍然大悟。
她刚刚一口气提过来四个大食盒,既然所有人都在温泉那边,那就全部提过去好了。
十二站在梁上看着少女又弯下了腰,把放在门边的剩下几个食盒全部提了起来,因为一手握不住两个,所以套在了手臂上,就要这样拿着过去。
十二手都还没缩回来,差点就想要出声问她要不要帮忙。
可是少女力大无穷,拎着这四个食盒对她来说仿佛完全不是问题,风风火火就出了院子,往温泉那边去了。
等来到了温泉园门外,宝意才把食盒都放了下来,然后站在门边叫人。
父亲跟哥哥大概都在池子里泡着了,她不好直接进去,只想着三哥应该还没有下水,于是就叫起了三哥。
少女的声音透过了缭绕的水雾传进来,谢易行听见了,宁王跟空闻大师也听见了。
唯有在池子里泡着的谢临渊已经进入了同宁王刚才一样深眠状态,什么也不知道。
谢易行道:“我出去看看。”
他说完便走了出去。
宝意在园门外站着,见着哥哥从水雾中走来,简直就像是九天的谪仙人。
她叫了一声“三哥”,见他一过来目光就落在了自己拿来的食盒上,忙道:“我刚刚去做饭了,怕你们已经饿了,就拿了过来。”
宝意说着,把食盒拿了起来,让哥哥能够拿着,又问道,“二哥怎么样了?”
兄妹二人站在园子门口交接食盒,谢易行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
他对妹妹叹息一声,说道:“不好。”
这样说着,手上却借着拿食盒的动作,在妹妹的手背上飞快地写了个“好”字。
宝意反应极快,脸上的笑顿时就没了。
谢易行听见妹妹逼真地哽咽了一声,似是承受不住一般说道:“我、我先走了……”随后就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像是在掩面哭泣。
那两个谢临渊的小厮在不远处的花园中等着,见到郡主这番情态,顿时心里一突,一起望向了温泉园子的方向。
怎么了?难道是空闻大师的治疗方法不奏效,王爷跟二公子的病情恶化了吗?
宁王他们离开的几日,宁王妃是府中最忙的人。
她在府中坐镇,照顾病倒的宁王太妃的同时,还要筹备长子的亲事。
这都是宁王在离开之前,夫妻二人夜话时她做的决定。
一是宁王担心自己真的挺不过去,这样长子又要守孝。沈怡君已经守了三年,再这样耽误下去,就是耽误了她跟谢嘉诩。
二是宁王妃心中实在乱,徐氏来看望她的时候出的主意,说着若是府中能够办个喜事,冲冲喜,或许宁王就会好起来。
宁王妃将这个主意听了进去,便亲自去了沈家同沈怡君说了想定下婚期,让她尽快过门的事。
沈怡君没有犹豫,当即便点头应了。
宁王妃对她愿意在这个时候嫁过来,十分感动。
在送宁王妃离开时,沈怡君的庶妹还在旁阴阳怪气:“这次真是恭喜大姐了,这一嫁过去,运气好的话世子妃都不用做两天,就做王妃了。”
尚书府的门正在关上,随着那最后一丝缝隙也合上,沈怡君豁然转身,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
啪的一声,她的庶妹猝不及防,被这没有收敛力气的一巴掌掀倒在地,左边的脸瞬间高高隆起。
“你……”她抬头,愤怒地望着嫡姐。
沈怡君冷然地看着她:“我还没嫁,这家还是我当着,你这就想跳了?”
庶妹目光闪烁了一下,这才放下了手,说着不敢。
沈怡君打过了她,才环视四周,对着府中众人道:“方才三小姐说的话,我若是在府中再听见,定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