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输了,就按你说的办,什么时候把胶片给我。”
“当然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社会党这边怎么办?如果我没有一个交代,他们也会捅出来。”
“他们不会说的,说了岂不是不打自招?当然,您收了钱也不能不办事……”孔蒂尼微微一笑,“那就维持原判,不过认为1000里拉的赔款要求过高,削减到600万如何?这样您对社会党也有个交代。再说,一旦在宪法法院败诉,社会党首当其冲的矛盾是在宪法法院,马特奥蒂这档子破事他们才懒得关心呢。”
“你赢了,齐亚诺总裁,我看好你哦。”离开时,多纳多尼从牙关里挤出一句。
孔蒂尼笑笑:“其实,你也不要太悲观了,先回去放松一下心情吧,说不定过几年我会聘请您担任联合集团法律顾问也说不定呢,像我这么爱打官司的年轻人,没有得力的法律顾问和律师团怎么行?”
搞定了墨索里尼、搞定了塔索蒂、搞定了多纳多尼,这出司法风暴在还没有肆意爆发前就已彻底定型,一切都按照孔蒂尼事先编排好的剧本往下走:
5月24日,宪法法院第一次开庭,面对孔蒂尼一方提交的大量证据,社会党人认为纯粹是捕风捉影,但媒体和民意调查显示却并非如此,塔索蒂采取的策略是巧妙迂回,先让社会党代表确定这些证据是真是假——社会党被噎得很难受,这都摆在明面上了,怎么可能否认?
一等社会党人确认,孔蒂尼的律师团在第二步就抛出了调查与分析,指出在马特奥蒂案件前,社会党与最高法院接触的频率不到半年一次,而在案件发生后,频率猛然提高到每月3次以上,这个频率显而易见就昭示了不正常。
律师团提出的第三招杀棋是要邮政部提交有关于社会党和最高法院之间的电话记录,因为此时电话系统也掌握在邮政部手中,虽然社会党极力反对,但邮政部还是将有关通话记录全部展现了出来——自从马特奥蒂案件发生以后,社会党人士——无论是该党议员还是该党代表人物往最高法院打去的电话数量猛增,虽然不知道具体内容是什么,但这猛增的数量足以判断其中的奥秘,相反,最高法院打给孔蒂尼的电话只有一个——通知他案件重审的电话。
这些“证据”和数据对比让所有不持预判性立场的第三方看了都心生疑虑,如果这还不叫“干涉”、“干预”最高法院和司法工作,那怎么才算呢?
案件显而易见地判决了下来,5月30日,塔索蒂威风凛凛地宣布:
“社会党在马特奥蒂侵权案中存在干预司法行为,违反意大利宪法,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特宣判如下:对社会党处以罚金1000万里拉,要求社会党在其机关刊物和意大利前十大报纸上公开登报道歉,在此之前,暂停《社会党人》出版……”
4天后,最高法院关于马特奥蒂的重审案也落下帷幕,最高法院裁定马特奥蒂一案“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当,唯判决略重,经重新核准后,将1000万里拉赔款减少为600万里拉。”
更重要的是,最高法院院长、首席大法官多纳多尼在重审决定下达后的第三天又宣布辞职,理由令人震惊:在重审阶段,最高法院与社会党人接触过多,受到压力过大,考虑司法以外的事情太多,违背了最高法院的中立原则,故而引咎辞职。鉴于宪法法院院长塔索蒂先生学问精深、又能不畏强权,故推荐其出任最高法院院长兼首席大法官职务。
这判决和声明一下,等于直接承认最高法院确实受到了社会党的压力,那所谓干预司法的罪名就等于自动成立了,社会党一派都快要气疯了,却不知道整件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