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一更
“姥姥,你怎么了?”乔薇发现了云珠的异样,轻轻地扶住了她胳膊。
云珠的呼吸变得粗重了起来,她按了按眉心,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什么,突然有些头疼。”
说罢,她看向乔薇,“你怎么样了?”
血腥味太浓郁了,乔薇还是有些难受。
其实不止她难受,所有在场的人看到那样一副血淋淋的场景,都不会比乔薇好到哪儿去,唯一的不同是,他们想吐却吐不出来。
胤王几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秘密武器,尽管心中早有预警,却还是被吓得不轻。
有那么一瞬,胤王几乎以为他这副鲜血淋漓的样子是因为被剥掉人皮了。
“这就是湖底的那个东西吗?”胤王恶寒地问。
那日走湖底的隧道时,几人都感到了来自脚底的震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着地面一样,现在看来,就是这个不人不鬼的怪物了。
婆婆没有说话,可她不说,月华与新任大祭师也与胤王一样,都猜了个七七八八。
只不过,新任大祭师入圣教晚,不认识眼前这个血淋淋的男人,月华却是有几分印象的。
他还记得那一场恶战,圣教死伤过半,可他不是被鬼帝杀死了么?为什么还会活着?
人总是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月华在昏过去之前,亲眼看见鬼帝将宝剑刺进了他的心脏,它当场倒在血泊中,再也爬不起来……
“莲护法,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月华冷冷地问。
婆婆依旧是没有说话。
月华如今奈何不了她,因为他十分悲哀地发现,教主对这个女人的信任远远超过了任何人。
也罢,今日主要是来看云珠那伙人怎么死的,只要他们死了,他心里也就痛快了。
众人心思各异之际,那人在决斗台上站定了。
走得近了,众人才发现他眼睛虽是腥红的,一双眼珠却是绿幽幽的,那鬼火一般的眼珠让他看上去多了好几分诡异。
他的眼神看不出一丝人的气息,像头嗜血的凶兽,满目尽是对猎物的贪婪。
他俨然对眼前的猎物满意极了,勾起血红的唇角,露出了还挂着丝丝血肉的牙齿。
乔薇定睛一看,又严重地害喜了起来。
贺兰倾可不会留着这东西一直恶心自己女儿,她抬起手来,朝着对方狠狠地打出了一掌!
贺兰倾的掌风带着难以抵挡的压力,向对方狠狠地撞了过去。
那人不出意外地被撞飞了。
众人不由地一愣,这看着吓人的家伙,原来也没什么本事嘛……
这一念头刚一闪过脑海,就见那人的嘴里发出了一阵妖魔般的笑声:“桀桀~”
伴随着这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他毫发无损地站了起来。
贺兰倾红唇一勾:“还挺能扛,那就再吃我一掌!”
言罢,贺兰倾飞身而起,凌空打出了好几掌,每一掌都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像被打桩似的,整个身子都被贺兰倾打进了地底,鲜血流了一地。
乔薇是知道她娘亲的功力的,那几掌用来对付鬼帝都够了,这家伙除非比鬼帝还厉害,否则绝不可能还活……
“桀桀~”
他又妖魔般地笑了起来。
乔薇就是一愣。
他探出血红的手,扒住地面,一点点地爬了出来。
贺兰倾又是一掌打了过去。
他又一次地被打进了地缝里。
可不论被打多少次,他都能慢悠悠地爬出来,发出那一连串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桀桀~”
海十三惊得目瞪口呆:“这、这这这……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怎么连卓玛的内力都不怕?”
就贺兰倾方才那几掌,打死几个鬼王都够了,怎么这家伙好像一点事都没有?鬼帝也不带这么玩儿的!
“姥姥。”乔薇想问问云珠,却发现云珠看着那人怔怔出神,压根没听见乔薇的话。
乔薇又看向了贺兰倾,担心她娘久攻不下会有点儿生气。
贺兰倾倒是没打出脾气来,毕竟到了她这个境界,能碰上一个打不倒的高手不容易了。
比起生气,她更多的是好奇。
贺兰倾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摸了摸下巴:“这么能扛,要不换你来?”
那人仿佛是看懂贺兰倾的挑衅了,裂开血红的嘴唇,桀桀地笑着,朝着贺兰倾一步一步地崴了过去。
就在他跌跌撞撞地崴了几步之后,突然一个跃起,扬起长满长指甲的手,狠狠地抓向了贺兰倾!
他的速度,也快到不可思议。
众人根本没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感觉一道血光闪过,待众人回过神来时,他已经与贺兰倾面贴面了。
这是第一个在贺兰倾的功力大圆满后,能与贺兰倾靠得如此之近的敌人。
贺兰倾没有避开,就那么目光凛凛地看着他,等着他朝自己攻击过来。
他抓上贺兰倾的脖子。
贺兰倾徒手一扣,拧住了他的手腕,再反身一撂,将他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随后,贺兰倾不给他“桀桀”冷笑的机会,自短靴中抽出匕首,一刀扎进了他的脑袋!
决斗台,静了。
胤王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被贺兰倾戳穿了脑袋的那人:“这就完了?这么快就死了?还说什么能杀光他们,连贺兰倾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说的好听比鬼帝难对付,可他瞅着,分明比鬼帝简单多了,鬼帝好歹还能与贺兰倾打成平手呢,这家伙,根本从上场就一直处于被凌虐的状态。
贺兰倾像打沙包似的,揍得他毫无还手之力,唯一的一次攻击,还让贺兰倾戳穿了脑袋!
这就是圣教多年的秘密武器?
呵,可别贻笑大方了!
月华的眸子里也掠过一丝失望,本以为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能杀掉贺兰倾呢!
只有婆婆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北看台上,乔薇欣喜地笑了:“我娘赢了!我就知道!我娘一定能打赢他的!”
贺兰倾居高临下地看了那人一眼,自怀中拿出一方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污,将帕子冷冷地扔在地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