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都不清楚,那位马二小姐在一次游河在外时失足落水?被幻化成人形的泾河龙王救下?两人早已经一见钟情了。
只是碍于人神有别?泾河龙王才一直都没有行三书六聘之礼?却不成想被唐皇横插一脚?弄成了当下这个尴尬局面。
马二小姐碍于礼教?虽然与泾河龙王情深意笃,却仍是无奈与之分别,被父亲强逼着出嫁给袁家二公子。
直到得知心爱之人即将嫁作人妇之时,泾河龙王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在袁马两家大张旗鼓准备举行婚礼之时?愤起抢亲?将马二小姐夺回了泾河龙宫。
原本袁马两家?乃至大唐官府都因此事震动?要攻打泾河龙宫,却被袁青阻止了。
袁青在从马二小姐口中,亲口得知两人是两情相悦并且已经私定终身后?忍痛收回了聘书,成全了两人。
可惜这位才华惊人的袁二公子,也是个痴情之人,虽然忍痛成全了他们,心中却始终对马二小姐念念不忘,最终思念成疾,郁郁而终。
事情若只是到了此处,那也还只是一场爱而不得的悲剧,可之后发生的事情,就让这件婚变之事,走向了另一个结局。
“我与苑然行了婚嫁之礼后,过了一段还算安稳的时光,那大概也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间了。之后,袁家的家主袁天罡,为了给侄儿袁青报仇,故意幻化成卜卦之人袁守诚,激我与之赌斗,最终假借魏征之手将我斩杀。”泾河龙王越说语速越快,神情也变得越发激愤。
“你说袁守诚是袁天罡所化?”沈落皱眉道。
先前他也曾听程国公说起过这事,大唐官府对于袁守诚的身份也很是疑惑,只是此人身份实在太过神秘,泾河龙王被斩首之后,他便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从此再无踪迹。
“不是他还能是谁,有那般卜问先知之能?又擅操弄人心?”泾河龙王冷笑道。
“在那之后没多久,母亲就生下了我,只是父亲已经身死,我们便被赶出了泾河龙宫,幸得父亲故友救助,才得以存活下来。可惜,母亲在我七岁那年,也抑郁而终,最终还是没能等到我们一家团圆的时刻。”马秀秀一拳砸在地上,眼泪“吧嗒”掉落。
沈落听得仔细,心中虽也为之伤怀,却仍是说道:
“即便你要报仇,也该去寻袁天罡和陛下两人,为何要迁怒整个长安城,导致生灵涂炭,无辜枉死呢?”
“无辜?当年袁青一死,有多少长安百姓聚集泾河两岸,不断投石河中,对我父母日夜咒骂不停?当父亲被魏征斩首之后,又有多少长安百姓拍手称快,举火相庆?他们当中可有一人记得,我父亲掌管泾河多年,一直水波不兴,风平浪静,兴云布雨,从不敢有丝毫懈怠,这才庇护着他们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马秀秀猛然从地上站起,大声责问道。
沈落闻言,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辩驳。
“他们都是些忘恩负义的愚化之民,死有余辜。”马秀秀似乎犹不解气,怒声骂道。
“马姑娘,哪怕你说的并没有错,可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这二十年间有多少新生命降生在长安城中,他们有的甚至还在襁褓之中,根本不知道当年的风波,他们又有什么罪?”沈落叹息一声,说道。
“他们罪在,不该生在这个充满罪恶的长安城!”马秀秀目光一寒,怨念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