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奶奶,您好些没?”
李语琴躺在炕上闭目养神,迷糊间听到小豆丁忽然靠近的声音,她起初没当回事,以为是太想小豆丁出现幻听了。
可是听到庄静初的声音,她立马睁开双眼。
“奶,你没事吧,让我看看。”庄静初坐在炕边上,长着细茧子的手搭在她的脉搏。
府城前两天终于打开城门,她担心二老的情况,每天早晚都会看一遍医药箱,就怕医药箱里在突然变出更多的药。
这段时间她过得提心吊胆,半夜醒来是常态。
甚至她都觉得精神上有些病态了,半夜做梦醒来,她就会起身打开看医药箱,要不是陪着小豆丁,她恨不得身边抱着医药箱入眠。
所以在听到城门打开的消息,她跟小豆丁的夫子请了几天假,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中间她们都没怎么休息。
期间她跟青碧轮班赶牛,除了给牛吃草的时间,基本都是在赶路。
至于半途的客栈在慌乱的时期,早就关门不做生意了。
这世道农户们惨,商户们更惨。
不关门不中,雨水没有淹没毁掉客栈,但难民们食不果腹遇见什么都抢来吃,半路上的客栈都是百姓们自家开,没有更多的人看守,开门等于亏损更大。
另外一个原因,人心都是肉长的,在大灾大难面前都如同大房一家,早早就往家中赶回去,担心家里人。
钱没了可以再赚,关键时刻一家人必须在一块共渡难关。
“你们怎么回来啦!”李语琴顿时昏沉睡意全无,想要坐起来,但前面摔的两跤太致命。
“嘶——”
她的感冒已经好了,就是脊椎骨一直做痛,只要她稍微动一下就会引起阵阵疼痛。
一家人见她状况,询问村医的意见,决定不能再听李语琴的话,不想再继续往下拖延,打算今日就去镇上找医馆大夫治疗。
庄静初把脉确定她身体没有大碍,感冒已经快好了,心中的巨石才稍微落下,听到李语琴吃痛的声音,清秀的眉头迅速皱在一块,心再次提起。
她差点忘记医药箱里,随着感冒药出现的还有跌打扭伤药。
她快速小心的扶着李语琴,道“奶,你好好躺着,我给你检查一遍身体。”
“中。”李语琴没有力气的点点头。
这快一年来,家里面有人不舒服,或者受伤都是庄静初帮治好,她相信庄静初的医术。
像褚南玹那次浑身是血,身体上下都是伤口,她看见了都连连摇头,觉得褚南玹难了,活不长啦。
那时候她心中已经开始在嘀咕,给庄静初在谋后面的事情,她孙女年轻,还带着小太孙,总不能守一辈子活寡吧?
扯远了,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她不想去镇上,心中就是抵触去镇上看大夫。
现在庄静初出现,她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宁愿什么都听庄静初的话,也不愿被送去看大夫。
她身体什么情况自己清楚,脊椎骨已经这么疼了,现在路更不好走,一路颠簸,恐怕她去到镇上人就废掉啦。
庄静初没有立马掀开她后背的衣服检查,回头看向站在炕边乖巧,一脸紧张的盯着李语琴看的小豆丁。
她不知道李语琴的情况如何,怕一会儿检查时给小豆丁带来阴影。
她伸手轻轻摸了下他的小青发,道“乖,你先出去找太爷爷。”
小豆丁没有动,双手紧握在一块,担心的目光从未从李语琴身上移开,道“娘亲,太奶奶怎么了?”
一路上着急赶路,还看到了路边上的难民,紧张的气氛一直在他小小的一颗心中蔓延,那时候就意识到太奶奶跟太爷爷的情况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