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城外二十里。
快马沿着进城的唯一官道飞速疾驰,马蹄费力地迈着,马的鼻腔喘着粗气,呼呲呼呲——
“快到了。”马背上带着斗笠的青衣公子忍不住低声对已经连续跑了三日的马儿道。
他换了三匹马,跑了八天,终于快要到了。
忽然,马腿一弯,随着一声悲鸣,&bsp&bsp马儿跪了下来,严永良也顺势摔到了满是污垢的青石板路上,疼得他直吸凉气。
他已经记不住是第几次摔倒了,但这次尤其疼,这不得不得益于官道修的好,青石板路比泥地摔起来疼多了。
腿摔断了一条不说,他这一条胳膊也疼得厉害。
他一手扶着腿,一手按着地,颤巍巍爬了起来,拖着一条腿跌跌撞撞向已经重新站起来的马儿走去。
马背上挂着的马褡子还好好的,里面的东西没有掉出来。
严永良放下了点心,他拍了拍马儿的后背,“再坚持一下,快到了。”
说罢,他抓住马鞍,拖着断腿,费力地想要再度上马,可马儿不配合,他的胳膊也使不上劲,试了几次,他都没能重新坐到马背上。
他有些着急了,&bsp&bsp环顾四周,空空如也。
他这一路来,奉城的事他都听说了,现在哪有人敢往这边走,就他一个跟疯了一样,加快了速度,逆着人流往这边赶。
太阳沉入了地平线,天快黑了,不知道自己还赶不赶的上。
他一把扯掉自己头上的斗笠,露出了他的脸,向四周虚空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原本他是走的隐秘小路,今日听到奉城的消息,立马改了大路,而现在,他一点也不想藏了,就算被二皇子的人发现,他也要赌一把,万一先发现他的人是寒王那边的呢。
声音顺着风向四周扩散,&bsp&bsp却无人回应。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再度走向那匹依旧在喘息的马儿。
他只能靠自己了。
他拽着马鞍,忽然,风吹过他凌乱的发丝,也吹来马蹄疾驰的声音。
他的动作一顿,不敢置信地顺着声音看去,远处,两个小黑点正在快速接近。
他模糊地看到是两匹马。
有人来了!
他挥舞着手臂向他们喊着。
他已经想好了措辞,一会跟他们好好说一说,借他们的马回城去。
可当那两匹马近了,他逐渐看清了来人,更加不敢相信,他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寒王和陆璃悠。
他,他不用担心了。
陆璃悠远远看到了站在马侧,向他們招手的严永良,他满身泥污,身体的中心偏向一侧,似乎是受了伤,很是狼狈。
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他了。
吁——
陆璃悠拽住缰绳,快速下了马,大步向他走去,“严少卿。”
“寒王殿下。”
严永良想要向她行礼,陆璃悠立刻扶住了他歪斜的身子,“不必见外。怎么回事?”
严永良没有多解释,只是指着马上的马褡子快速道“殿下,那里有药,能解毒。”
他的话太突兀,陆璃悠看着马褡子反应了一下,随后震惊地看向他,“是活死人的那个毒?”
严永良半犹豫地点了下头,“应该能解。”
“北风。”陆璃悠又惊又喜,“快将这些送到城中,救治中了毒的百姓和士兵。”
“是。”北风取了马褡子,立刻上马,原路返回。
陆璃悠扶着严永良,问道“这药是哪来的?严少卿你怎么会有解药的?又怎么知道这里出了事的?是提前收到了消息吗?”
她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