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崧的话把姚氏气得倒仰。
她嫁进郡公府之前,桓岩早已经是世子。
姚家的家世本就不及桓家,他们这一支又是被京中姚家亲属排挤出来的,地位更是尴尬。
能被老夫人许氏看上,完全是因为她的父亲善于掩饰,没有让旁人知晓实情,许氏觉得姚家有利可图的缘故。
对那时的她而言,能嫁给桓崧已经是意外之喜,哪里还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只要能舒服安逸地做她的大夫人,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就足够了。
可现实并不如她想的那样美好,不管是婆婆还是丈夫,都对世子之位耿耿于怀。
纸包不住火,姚家的底细很快就被婆婆知晓了,对她的态度也彻底变了。
要想继续在桓家生存,要想保住大夫人的位置,她就必须是一个“有用”的人。
从那以后,她就走上了一条肮脏且恶毒的不归路。
可说到底,真正对爵位感兴趣的人是老夫人,成功之后承爵的人是桓崧。
至于她,即便成为郡公夫人,难道地位就真的稳固么?
姚氏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老爷,话虽如此说,咱们也不可大意了。
妾身的意思是,二房看起来一片祥和,其实绝非铁板一块。
从外部攻击他们的计划失败了,咱们就得从内部下手。
性格懦弱不等于没有野心,际哥儿是乔氏豁出半条命才生下来的,又怎会甘心他一辈子屈居人下?
从前又不是没有试过,她缺少的不是害人之心,而是害人的本事。
眼看着新媳妇儿就要进门了,咱们绝对不能轻举妄动,等她们自己露出破绽,妾身自会把本事教给乔氏。”
她的话说在了桓崧的心坎儿上。
二房若真是铁板一块,他还谋划个啥?直接去养老好了。
不过,姚氏说话的语气……怎么听着像是在训儿子?
说的是“咱们”绝不能轻举妄动,其实就是在叮嘱他不要鲁莽行事。
他是那种行事鲁莽的人?笑话!
姚氏也有些乏了,懒得与他计较,又道:“方才萧家和花家的公子们派人递了拜帖,说是明日一早登门拜见老郡公。
老爷也准备一下,今晚早点安歇,明日带着孩子们去见一见两家的公子们。”
桓崧挑眉:“你又打算谋划什么了?莫非是想为琼儿……”
他都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
此次送嫁,萧花两家都来了不少人,其中年轻人占了一多半。
按说姚氏的打算也不为过,以琼儿的身份,合该嫁个京中的勋贵子弟。
可……
他不免又想起了女儿方才的那副德行。
萧家公子个个矜贵,花世子又是独子,他们岂是琼儿能攀得上的?
姚氏叹了口气:“与老爷做了近二十年夫妻,您什么时候见我有好高骛远的毛病?
萧家卧虎藏龙,花世子也是才华出众的少年郎。
妾身只是想让你带着陈儿陌儿几个去见一见他们,就当是混个脸熟。”
桓崧想了想:“夫人的想法不错,不管咱们能不能达成愿望,孩子们也不能一辈子都窝在这天水郡。
多个朋友多条路,将来他们去京城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