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女子,谁不想有一个盛大风光的婚礼?
绝大多数人家因条件所限,无法做到盛大风光,也一定是热热闹闹的。
繁琐复杂的礼数,各种各样的风俗,全都经历过一遍后,婚礼才算是完满。
可一旦沦为妾室,即使是所谓的贵妾,也是没有婚礼一说的。
即便是深得夫主怜爱的妾室,两人私底下拜个天地,也是无人观礼见证。
虽然没有亲耳听乔氏诉说当年的际遇,萧姵也能想象出那时的她有多么惶恐、多么茫然。
桓郡公的心里只有骆氏,又怎么会在乎她这个被迫纳进府里的贵妾?
没有婚礼、不能拜堂,不过是她漫长而孤苦的婚后生活的开始。
虽已嫁做人妇,萧姵依旧无法理解这样的选择。
只要能名正言顺地陪伴在心上人身边,便什么样的委屈都能承受?
显然不是的。
乔氏偷偷见过骆氏之后,便已经打消了做贵妾的念头,甚至还恳求父母前去退亲。
老夫人虽然不愿意,但她并不敢公然与老郡公作对,已经同意了退亲一事。
乔氏之所以没能摆脱做贵妾的命运,原因全都在骆氏身上。
是她说服了乔氏,让她甘愿拿自己的终身幸福来做赌注。
这个来历可疑容貌绝色的女子,究竟拥有多么大的能量?
对于长辈们从前的纠葛,花晓寒不好断定孰是孰非。
但单就桓郡公被迫纳妾这件事而言,她既不理解骆氏,也不同情乔氏,反倒是有些可怜桓郡公。
“萧姵,乔氏母亲说,因为父亲不理会她,郡公府上下人等都把她当作一个笑话。
老夫人爱答不理,姑母冷嘲热讽,姚氏又在自己院子里养胎,几乎都见不到人影。
唯有骆氏母亲对她极好,不仅照应她的衣食,还时常去陪她说话。”
萧姵双手抱着脑袋往后一靠,又把腿架了起来。
与老夫人和姚氏明争暗斗近二十年,乔氏依旧没有什么城府。
可想而知十五六岁时的她有多么简单。
骆氏,甚至是老夫人和姚氏,都能轻易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花晓寒又拈了一颗蜜枣,往前探了探身子塞进了萧姵的嘴里。
“从前听我娘说起桓家事,最让我想不明白的就是二哥的母亲。
分明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她为何要亲手毁掉自己的幸福?
问过乔氏母亲后,我虽然还是没能得到答案,但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乔氏母亲进门不到十日,骆氏母亲查出了一个月的身孕。
可之前我听你说过,她似乎是懂医术的?”
萧姵苦笑了下。
一个能寻到伊人笑,并且能制出天目泪解药的女子,又岂止是懂医术这么简单。
寻常妇人查出身孕,按规矩是该安排侍妾通房伺候丈夫。
可骆氏是寻常妇人么?
以桓郡公那痴情的性子,又岂会在这种时候去找别的女人?
所以骆氏这么做绝不是为了那些所谓的规矩,而是另有目的。
而这个目的……
萧姵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窥到了光亮,却还是遮着一层薄薄的轻纱,始终看不分明。
见花晓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她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耐着性子把她打听到的消息听完。
“小花花,吃了姚氏那么多的瓜果,咱们也该有所表示。”
“你想怎么表示?总不能也给她送吃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