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营四处招摇了一圈,萧炫带着淳于下了马。
将骏马交给一名士兵,两人缓步朝老国公的大帐走去。
“行之,你方才的话还没说完呢。”淳于伊道。
萧炫顿住脚,笑着问道“没说完吗?”
淳于伊拽着他的衣袖“你以为我化名小木,就真的是个木头啊?
你说了一大堆话,要紧的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真的想听?”
淳于伊点点头。
她并不好事,但三婶和萧炫很快就会成为她的家人,她想要尽可能地多了解他们。
萧炫垂眸看着她,轻声道“母亲是在参加魏京一家勋贵老夫人的寿宴的时候与父亲相识的,那时她只有十四岁。
他们二人一见钟情,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就定下了亲事。
母亲及笄后很快嫁入国公府,不到两年父亲便奔赴战场。
前后加起来不过三年,却让母亲付出了一生。”
“可三婶……”
“淳于小木,你懂那种刻骨铭心生死相许的感情么?”
“不懂。”淳于伊很诚实地回答。
“我也不懂。”萧炫与她一样诚实。
淳于伊抿抿嘴,她的确不懂,但她很羡慕、很向往。
萧炫凝视着远处的山峰,道“从前我一直都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感情,能让一个女子无怨无悔地守护着丈夫留下的一切。
而且我很害怕,怕同样的事情也降临在我的身上。”
“行之……”淳于伊抬手挡住了他的嘴。
萧炫握住她的手,浅浅一笑“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是害怕辜负了另一个如同我母亲一样的好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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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一直对情字避而不谈,甚至想要打光棍?”
“淳于小木,你怎么能如此……”萧炫松开她的手,握住了她那单薄的肩膀。
这个姑娘实在是太单纯,也太可爱了。
他们这样出身的男子,想要打光棍比登天还难。
更何况他是父母唯一的孩子,身上背负着延续他们血脉的责任。
最多再混上三五年,他会依照祖父和母亲的意愿,从长辈们看中的贵女中间挑选一个温顺不爱折腾的娶了。
和其他戍边的将军们一样,他会把妻儿留在京城国公府,自己留在在雁门郡带兵。
每隔三五年回去一趟,不用几趟他就老了,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淳于小木的出现,就像是他人生中突然出现的一个意外,或者说是一个转折点。
为了她,他愿意去尝试男女之情,愿意为自己的人生重新做规划。
他不会让她重走母亲的老路,要时时刻刻把她带在身边,远离京城那些让人厌恶的勾心斗角。
淳于伊被他那灼灼的眼神看得心慌。
“你又要说我犟得像条牛了?”
萧炫笑道“待会儿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你的父亲,若非他把你带到雁门郡,我恐怕真得打一辈子光棍了!”
淳于伊拂开他的手“你这张嘴说着说着就没个正形,咱们还是快些走,待会儿老国公该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