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宋郁华换下夜行衣,从隔间拿出一个大木桶并一套足有整个手掌长的银针,晒干的各式草药摊开一桌。
宋明然看着她忙上忙下,心里还惦记着那身夜行衣。
他不蠢,这两日住下来,能察觉到娘亲身上的疑点太多了。
为走正道的名义迫不得已将他送走,十年来不肯相认。
又口称自己是罪人,不配享有天伦。
环顾四周,一间小小的茅屋除了日常用物,摆放的皆是各式各样的软剑兵器,以及娘亲每日不落地练功……
种种迹象指向,娘亲身上似乎背负着一个极大的秘密。
或是……血海深仇?
可什么样的血海深仇,能让她不惜将唯一五岁的儿子送走,十年间不闻不问呢……
想到这里,宋明然看向她的目光不由得染上一丝忧心。
宋郁华回头一看,笑了声“你这小子,有功夫不琢磨琢磨你自个儿的处境,忧心我做什么?”
“你那豺狼之心的掌门,你那不知是心狠手辣还是眼盲心瞎的亲娘,还有背后谋害你的真正凶手,这些才是你该琢磨的东西,少管我。”
宋明然………
一张消瘦的脸顿时为难又无奈地发皱。
“……您能不能别说您……我娘亲心狠手辣眼瞎心盲?”
宋郁华挑了挑眉“前两天说起亲娘还满心满眼的怨恨,现在还不许旁人说上一句了?”
宋明然语气一噎,烦躁地仰头一躺。
算了算了,随便她!
宋郁华走近,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小子,银针草药已经备齐,明日起我就替你疗愈这碎成豆腐渣子的心脉,只是其中苦痛无异于塑骨重生,你可能忍受?”
话落,床上的少年眼睛瞬间一睁,褪去烦躁后当即透出一股厉然。
“那是当然!”
寻死都不怕,一点痛算得了什么!
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娘亲身上这些秘密……还有她口中对门派上下的质疑。
都等着他一一挖掘探寻!
前提他得是个行动自如的正常人!
宋郁华赞许地点点头“好小子,有志气!”
被夸了一句,宋明然原本惨白的脸色一红,眼神一闪,低声道“……多……多谢你。”
宋郁华摆摆手,径自往隔间走,边走边叹息
“日行一善,因果轮回,人生在世难免落难,若我儿子有一难,也盼上天念着这趟因果,给他一条活路。”
说罢,已经走进隔间,烛火一灭,已然躺下。
留下软榻上的少年,面上的红润渐渐转移至眼中,夹杂湿润,望着隔间久久沉默。
第二日一早,宋郁华把人半背进布满草药的木桶。
通身伤痕一碰到刺激性强的草药,顿时激得宋明然满头冷汗,立刻紧紧攥住宋郁华的衣袖,咬着牙强行忍住。
“这些草药对你的伤也有好处,忍一忍。”
宋郁华看了孩子一眼,取出细长的银针,趁他疼痛难忍之际,迅速扎进各处命脉。
顿时,铺天盖地的疼痛涌来!
草药的灼疼还是表层的痛苦,银针刺入却是锥心蚀骨之痛。
宋明然整个身子禁不住颤抖,眼角处泛出丝丝点点的血色。
疼痛之间恍惚地点了点头,视线渐渐模糊,张了张嘴,气声微弱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