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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之时,便用非常之法!”
多尔衮早料到会有此反应,但依然很坚决,他告诉在众的王公大臣们,“自朱以海起兵以来,仅我满蒙八旗子弟,就在他手下折损了超五千人,其中我满州八旗就超三千。”
“三千满州旗人披甲啊,一个牛录不过三百旗丁,披甲者多少?这不过半年时间,我们就已经折损了如此之多的满州八旗,确实值得好好反思一下。”
在坐的王公贝勒们对自家的那点家底非常清楚。
清军入关时牛录总数是三百一十八个,一牛录标准旗丁是三百,但实际上有许多不满员的牛录,入关前的满州八旗的旗丁总数是五万五千余丁。
而蒙古八旗,一个标准牛录只有二百,还有大量百人的,以及不满百的,称半牛录,入关前蒙古八旗有一百一十九个半牛录,计丁两万八千七百八十。
汉军八旗数量多些,号称十万,实际情况最多也就如此,但战斗力肯定不如满蒙八旗。
当初清军攻大凌河时,每牛录编甲六十,四十出征,二十留守。
号称国运之战的宁远之战,在满清家门口打的,全面动员,也不过出动了十三万人,战兵更只六万左右。
清军入关后,战斗力依然强悍,能够千里追歼李自成,这种从北京一路追击到湖北的彪悍战绩,确实是相当惊人的,特别是他们还顺便把南明弘光朝给灭了,分兵打到杭州去了。
但是这依然掩盖不了满州总共也就五万多丁的情况,打仗每死一个可就少一个,就算现在鞑子条件好,拼命的生,但一个孩子十月怀胎出生,更还得十几年时间养育成人,其中能披甲上战场的男丁,更少。
但现在半年不到,鞑子就损失了三千满州八旗甲兵,这已经损失了超过百分之五的旗丁了,对于总共才五万来丁的女真人来说,这是相当大的损失。
而蒙古八旗又损失了两千。
蒙古八旗加一起都不到三万人,一下子损失两千,这都损失了超过百分之七了。
而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汉军旗损失的数量更多,仅尚可喜就损失了八千,孔有德损失了两千,这就一万了。
然后张存仁、土国宝、辰泰、陈锦、祖可法、孙定辽等这些人损失的汉军旗也有两三万。
至于入关后投降的明军改编的各省绿营就更多不可数了,被歼灭的,击溃的、哗变的、投降的、反正的,逃散的,算下来小十万估计都不止了。
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啊。
梅勒章京李率泰、巴山,总督张存仁巡抚萧定远,提督陈锦、漕督辰泰、巡抚张大猷等皆战死。
以前八旗虽少,但不说以一敌十,可却也从来都是他们打别人的份,但现在明明上半年才横扫中原,结果下半年开始却各个战场都失败。
“现在江南还有六千八百八旗兵,兖州有一万八旗,湖广有一万,关中有一万。”
三万六千八,虽是满蒙八旗,但满蒙八旗总数才不到九万,之前还折了五千,剩下八万左右,这几处就占了三万六了。
虽然其中有一些不完全是牛录正丁,有一些是带的自愿从征的余丁等,但仍是超过三万,是现在满蒙八旗兵的小一半。
可问题是出动了这么多八旗在外,局势却仍然止不住。
恰相反,江南的那六千八旗兵,现在很危险,多尔衮已经敏锐的察觉到,再这样下去,那六千八极有可能走巴山的那两千五江宁驻防八旗的老路,在江南全军尽没。
武昌那边勒克德浑、佟养和他们的一万八旗,现在也是非常困难,缺粮少械,面对的是一个彻底打乱甚至强拆后的湖广全境,明军现在退守巴东、郧阳、湘西等山区,但仍时不时的跑出来扫荡,今天这里又拆一城,那里又毁一镇。
湖广的那一万八旗,却只能分驻武昌、荆州等几座大城要镇,并不敢出击,也没法出击,缺粮少械,在这个寒冬里他们走不远。
甚至他们的战马都因缺少粮草精料,而在这个冬天饿的瑟瑟发抖马瘦毛长了。
至于绿营,现在江南的绿营彻底没指望了。
洪承畴都不止一次上奏,说湖广现在局势太艰难了,明军退据山区,路远山险,清军若主动进击,可后勤补给艰难,二来容易遇伏,甚至进山了都有可能找不到他们。而明军却能经常小股来袭扰,清军防不胜防。
防不了,追不上,不能进剿,于是更加艰难。
湖广的绿营现在基本上跑的差不多了,洪承畴拿不出粮饷来供给绿营,却又总让他们承担艰巨的任务,明军威胁又大,许多绿营便干脆反正投降了,也有一些直接逃路散掉了,剩下的跟八旗一样龟缩大城,却是城都不敢出。
八旗指望绿营做前锋当炮灰,绿营还想抱着八旗做靠山呢,反正现在都是晚上觉都睡不安稳,平时三餐都不饱。
江南就更不说用了。
江宁现在都只剩下了半座城,苏州第四次被围城了了。
镇江常州等先后失守。
所以多尔衮想来想去,都觉得现在的南方太危险了,这样下去,那几万满蒙八旗有可能都要折在那边。
五千貂锦丧胡尘,这个可再承受不住。
别说都折了,就算江南的那六千八折了,北京都得满城发丧。
“八旗是国之根本,尤其是满州八旗,不能再这样伤亡下去了。”
谷束<spa> 当着殿上不少汉人大臣的面,多尔衮很不客气的说出了满州八旗至上的话,他提出要把南方的八旗调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