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张集拿出一张名贴,他也是立马进去通报,还给他插队。
有钱能使鬼推磨,张集对于如何送礼打交道可是非常门清,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些门子可不能小瞧。
土国宝和马国柱见到张集的时候,都有几分意外。
“张道台这是弃暗投明,反正归降来了?”土国宝打趣着道。
张集一身商人衣服,不过倒也很从容,他笑着道,“不瞒二位,刚得北京旨意,升山西布政使了,这不,上任第一件事,就是特地先来拜访下两位老朋友。”说着,还把准备好的正式礼物拿了出来。
价格八千两银子的礼物,有黄金也有翡翠玉石。
看到这,连土国宝都有些愣住了。
“那可恭喜了,还以为张兄是出事了,跑路来投兄弟呢。”
张集送了礼,也说明身份,然后三人摒退旁人,就三人坐一起密聊了整整半天。
聊了许多。
张集主动冒险前来密会,又送了八千两银子礼物,当然不是来交保护费的,他是来谈生意的。
他现在升山西布政使了,石廷柱是巡抚,祖家兄弟几个是总兵,济尔哈朗两儿子坐镇山西,但他觉得鞑子肯定长不久了,趁现在手里有权有位置,赶紧多给自己谋点好处,多弄些银子才是。
张集主动提议,希望土国宝能够派兵去把固关、娘子关拿下,把这条重要的走私线控制在手,他担心济尔哈朗那两年轻儿子过来,到时破坏他们苦心经营的这走私通道。
不如先让土国宝他们控制在手,这样以后交易就更安全了。
张集还提出要扩大走私量,他们需要盐、粮,需要很大的量,张集之前已经成功的建立了一条直通北京的粮食走私线,暗里大量输入粮食进入北京地下粮市,利润极高。
“拿什么来交易?”
“老样子,我们用草原上的牲畜牛马骆驼,甚至皮毛筋角药材人参这些。”
“不够。”
张集直接道,“不够的我们有金银补,如今北京和京畿的八旗不缺金不缺银,就缺盐和粮。”
土国宝沉吟了片刻。
“可以,但之前的价格不行,得重新定,粮价、盐价都要提些,而牲畜、皮毛价格得降些。”
张集面对土国宝的趁火打劫却没有半分不满,只是笑着道,“价格好说,现在重要的是量,必须得把量提上去,得是之前的几倍,只要量上来,价格都好说。”
北京现在粮食十几两一石粮了,盐也是如此。
所以只要能弄到盐和粮,那收益太大了,趁鞑子还没迁都,赶紧再干几票,迟了可就没这机会了。
当然,除了合作走私,张集也有个请求,他可以帮明军把井陉的固关、娘子关两大关隘弄到手,但是希望土国宝马国柱也答应他,占了这两关隘就行了,不要再把兵越过界进入山西。
他的理由是若明军不大举进入山西,则大家的买卖就能继续很好的做下去,而一旦他们威胁到太原,甚至是谋取山西的企图,可能就会引来清军的重视甚至是反击,到时这买卖也就会很危险。
土国宝想了想点头同意。
这时直隶巡抚马国柱却又提了个附加条件。
“继续私下贸易是可以的,但得加一条,以后我们控制井陉固关、娘子关,山西那边的货物进出关隘,你们得按我绍天朝制度,缴纳关税和行厘,在我们这边采买盐粮,还得额外交盐税、粮食也得交特税,其它烟酒茶糖等也一样得纳税,你们贩来的牲畜要交牲畜税,皮毛要交皮毛税,税率都按朝廷规定的征收缴纳。”
张集愣在那里,张大着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家这私底下合作,搞的可是走私啊。
现在还要缴税?
还关税、行厘、专税甚至特税?
有没有搞错!
但马国柱却拿起茶壶给他倒了杯茶,然后不紧不慢的道,“我们也知道张大人只是山那边的代表,放心,我们也不让你为难,税都按着明的来,不会有附加等,另外呢,征的这些税呢,我们拿出一成来感谢张公。”
张集不仅对于送礼深有研究,对于如何捞钱也是非常有钻研的,但今天他都不得不承认,这马国柱不愧是前辈啊,人家在清军入关之初,就能做到山西巡抚,宣大总督,后来拜江南三省总督的人,这脑子真不是自己能比的。
走私还要收税,他娘的是人才啊。
可面对一成的回扣,张集沉默了。
都是为了赚钱啊。
走私交易赚的钱,不是他一个人的,那是山西那一群人的,但这走私交税的一成回扣,却无疑是他一个人的。
看到张集终于答应交税,马国柱一脸早就料定的神态。
这时土国宝又给他续了茶,“最近陛下从河南山东调来许多大军,并归我们哥俩节制指挥,我们将成为攻打北京的前锋,如今各路兵马齐聚河北,沿滹沱河一线布防,兵马过十万。
不过好些兄弟部队都是中原的土寨或义军,装备差了些,尤其是缺铠甲少弓箭的,张大人能不能帮我们弄些铠甲弓箭这些来,价格请放心,绝不会亏张大人。价格你们定,只要不太过份就行,有多少我们要多少,拿盐粮换也可以的。
当然,事成之后,我们愿意再给张大人一成回扣。”
“除铠甲弓箭外,只要是军械,不论刀枪剑盾,还是鸟枪火炮铅子火药引线这些,统统不限,有多少要多少,不管交易多少,都按价给一成回扣,这回扣大人要黄金也行,白银也可,要换成粮食和盐都没问题。”
张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诱惑太大了。
虽然他也知道,涉及军械战马这些的走私,并不容易,这一成回扣,到时也得分出大半去,但无疑又是个财路。
“我回去试试看,两位等我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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