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四月天里,虽说是春暖花开时节,清晨依旧冷风瑟瑟。
广阔天地的农村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农田规整清楚,庄稼汉早早吃了饭,都出来忙农活。
个个戴着前进帽,穿着劳动蓝衣,挽着裤腿,打着赤脚在田里弓着背插秧,忽的一庄稼汉累了,直起身敲敲酸了的脊背,便远远看见田边走着一个灰扑扑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头发乱糟糟,衣裳褴褛,手里还拄着一根木拐杖,一瘸一拐走着,只差手里端着一个碗,写着“我就是要饭的,请行行好吧!”
“咱大队穷得叮当响,只差出门要饭去了,啥时候还能招叫花子,稀奇了,真是稀奇。”
“我咋觉得是哪家闺女呢?”
“瞅着像,年初才分了田地,再不像过去,干多干少都有份,不愿意干的可不就得去出远们要饭了吗?”
“到底谁呢?”
“哟,瞅着是往叶家去了,该不会是……”
叶璃哪里知晓那些村民对她此刻形象的议论,现在的她饿得眼冒金星,能从山里寻了路回来,全凭肌肉记忆。
她太惨了!
半夜穿书过来就遇到了倒霉事,九死一生逃出升天,可那九曲十八弯的山路走得她胃里翻江倒海,直冒酸水。
一开始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被人贩子拐到了,后来听得坑害他的人只言片语说明,她才恍然意识到,她是穿书了。
穿到了一本她最近在看的年代文里,成了书里极没有存在感的恶毒女炮灰。
原主的记忆她是没有的,全凭着她看书的了解。
终于在一座老旧土坯房门前停下。
土坯房的红漆大门虚掩着,门上贴了用米糊涂了贴上去的朱红纸倒福,经风吹日晒,已经跃跃欲坠,两边的门联亦是如此。
叶璃揉了揉鼻子,虽说不熟悉,好歹也是个家啊,怎么着也得先填饱个肚子再说。
她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服,准备没事人似的进家门,倏地从里头传来小男孩儿凄惨的哭声,紧接着传来妇女骂骂咧咧不堪入耳的咒骂声。
叶璃透过门缝一看,心中骇然一惊。
一个长相刻薄的中年女人,逼着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儿吃身前木桶里的泔水,不吃就拳脚相向。
门外,叶璃透过门缝静静看着那一切,心中怒火万丈,太阳穴突突直跳。
原以为穿书已经够倒霉了,哪曾想,原主家会如此糟心。
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愤怒,
现在的这副身体实在虚得很,又因为低血糖的毛病双腿直打颤。
而原主的继母和两个继姐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一个刚来的穿书者到底该不该给自己惹麻烦呢?
正稍稍犹豫着,从厨房走出一个绑着两条麻花辫的少女,此人正是继母的大女儿。
她刚从厨房灶膛里拿出一个烧--红的扁嘴火--钳--子,脸上洋溢着活泼的笑容,扬言要tag一tag这个不听话的人。
继母的二女儿开开心心表示双手双脚赞同,还去控制住地上泪水汪汪的弟弟。
继母的脸上全是冷酷,没有半分怜悯,满眼都是嫌恶鄙弃,如看蝼蚁一般。
在这个家里,欺负丈夫前妻的孩子,是一件无比让人愉悦的事情。
门外的叶璃拳头一遍遍攥紧。
我真的真的生气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最终在叶家宇凄惨绝望的求救声里,叶璃把心一横,狠狠一脚踹开大门。
听“砰——”的一声巨响,堂屋里的三个女人被这一声响吓了一大跳。
叶璃站在门口的逆光处,眼神如罗刹,刀刀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