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连载禁止转载
第三十章决裂后
妧妧跑出房间,继而跑出梅苑,但到那大门口之时,自是又被士兵拦了住。
她十分强硬,红着眼圈,厉声勒令,“让开!!”
但当然没人听她的。
本来娇娇柔柔的一个小姑娘,说话也从来都是蔫声细雨的,旁人何时见过她这般。
然士兵立成人墙,只敢离着很远地挡着她,挡在大门口前,不敢接近,当然也不敢放人。
后头孟长青愁眉苦脸地跑过来。
他真是要愁死了!
他也揣测不明白大人的心思了!
大人是真想让苏小姐走么?
他感觉不是。
但他是不想让苏小姐走么?
孟长青感觉好像也不是。
或者是说,本来肯定是没想让走,但事情到此了,话也说出来了,大人不要面子么?
怕是也就只能这样,散就散了!
这可真是!
刚才还如鱼得水,尤花殢雪的俩人,转眼就变成了这局面!
唉!
苏小姐这脾气!
甭管什么事儿,大人在气头上,其实她别说话,哄哄大人,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大人还能怎么了她?
这姑娘也不是个好摆弄的!
孟长青跟过来,那护卫长便求助一般地向他抛来目光,亦是急的脸通红。
苏小姐往前冲,眼尾泛红着,就是要走,他们一群大男人,也不敢碰她,这怎么是好?
孟长青一皱眉,烦躁的不行,最后龇牙咧嘴地别过了头去,一挥手,让人撤了。
那护卫长一见,这才不挡了。
苏小姐也是半刻都没停留就跑了出去。
她前脚出去,孟长青后脚就安排了俩丫鬟,急躁道“跟着点,跟着点!”
而后他也是即刻就唤人去备了车。
这会儿常嬷嬷,凤娥和那冬春也终于奔了过来。
常嬷嬷亦是摇头叹息。
凤娥和冬春也被安排去了。
孟长青当然得让人跟着点,保护着点苏小姐的安全!
眼下黄昏了,还不一会儿就黑天了啊!
她要是回池榆巷苏家的话,怎么也得快两个时辰能到吧!
不一会儿马车士兵和丫鬟都派了去跟着护着,然后他方才返回到大人身边儿。
回去的时候,大人负着手,刚从那屋出来,看到了他,居高临下,眼睛落到了他的身上,脸色深沉的怕人。
孟长青微躬了下身,“已经,派人护着了。”
说完这话,抬头去瞄大人的脸色,见他的眸从他的脸上移了开,面罩寒霜,一言未发地走了。
孟长青擦了把汗。
知道,这做了不一定对,但不做一定是不对的。
妧妧一路跑出了上水巷,出去便碰到了一辆马车。
她截了去,车上是一家三口。
丈夫在外赶车,妻子与孩子在车内。
她问了他们可否送她去池榆巷,开出了不菲的价格。
起先那夫妻俩人肯定是不想去,因为离着远,单程还好,双程来回需要的时辰实在是太长了,但妧妧开出的价钱高,夫妻俩自是抵不住诱惑,接了这笔生意。
妧妧上了车后才发觉其实自己身无分。
平时她倒是惯爱随身带个小荷包的,但今日那会子换了衣服,也便拿了出去。
但她倒是也没怕,自己头上戴了两支步摇,其一支还是那双凤衔珠,少说也要值百十两银子,加之她的颈上,腕上,耳上,手上,她戴着的每一样东西都价格不菲,随便一个都够了,倒是不愁付不起
沿途一路,那车上的妇人一个劲儿地看她,抱着孩子与她闲聊,或是因为看她穿戴的不一般便很好奇她为何眼下这般落魄吧。
妧妧随便搪塞两句,不愿多说,大部分时候都是转头瞅着窗外。
马车到池榆巷时已经一更天了。
外头很冷。
她这身衣服,外披的镶裘披风,和这个时间回来都很奇怪,是以人在自家大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方才叩门,且叩了门后,就躲了起来。首发&bsp&bsp&bsp&bsp
她自是怕来开门的不是秀儿。
倘使不是,她就先不进了。
所幸比较幸运,是秀儿过了来。
瞧见是自己的丫鬟,她也便不躲了,声音颇小地唤她,继而从角落里出来。
“小姐?!”
秀儿看到了她,当然震惊坏了,急忙把她拉进院,满面好奇,更满面担忧地低声询问。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回来了,还穿成这样?!”
妧妧压下了她的手,“回房再说吧,小心着点,千万别让我娘与嬷嬷知道。”
秀儿应声,掩护着小姐。
妧妧快步跑回了自己的院子,进了自己的闺房。
好在她家不小,眼下又人丁稀少。
她就这么溜了进来,全然没被旁人发现。
秀儿在外瞧好了后,回来,点了一盏小油灯,插了门。
小姐进的是偏房,她的屋子。
她不在家,她的房间当然未烧炭火。
妧妧很怕冷,进来便去了火炉旁烤火。
秀儿回来后,急切地奔到小小姐身旁,心担心极了。
便是傻子也能看出,那边儿出了事!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回事?怎么了?”
沿途一路,两个时辰了,妧妧早就镇静了下来。
丫鬟问,她本也没打算隐瞒于她,便简简单单地告诉了她,她和裴绍决裂了,结束了,长话短说地把事情说给了秀儿知道。
小丫鬟睁圆眼睛,“那这他真的没想给老爷翻案么?这!!”
秀儿一时还捋不清楚,且接受不了。
实则这一个多月来,她对那高官的印象变好了很多,毕竟梅苑她去了。
小姐被他养在了金屋里一般!
钱,他是真舍得为小姐花!
秀儿觉得,他对小姐真金白银的,还是很诚心的。
可这
还有月份“会试考生舞弊,题卷泄露一案”
“什么叫,是他弄掉了礼部侍郎?”
妧妧听丫鬟提及此事便红了眼尾,攥上了玉手。
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她当然不懂。
若非原礼部侍郎是她爹爹的顶级上官,或许,他的名字,妧妧都不可能知道。
她知道那厢姓郑,四十多岁,以前听爹爹提过两次,说礼部侍郎很有前途,深受首辅沈大人青睐,应该很快就会高升了!
妧妧不懂官场上的那些内地里人与人之间的利弊与关系是什么,也不知道谁和谁是一伙的,只知道裴绍已经处在极高的位置了。
便如苏少琅此时一样,礼部侍郎,根本就不被他放在眼里。
便是那郑侍郎再高升,也远不及他。
所以他谋划了这么一场阴谋,就为了弄掉礼部侍郎?
妧妧不知道意义何在?
还是他追求权势,野心到了觊觎首辅之位?
这是他上位的一步棋而已?
妧妧都不知道,也参不透。
她一个闺女子,从未想过官场上的那些事,也从未想了解过。
总归,她和那个男人是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了。
“他就是个骗子。”
小姑娘红着眼睛,声音更咽,又娇又柔,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