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芝仪还不知道心血来潮的眼神差点把男主给撩傻了,她还不敢当着外人的面顶风作案,陆时寒垂眸的瞬间她也悄无声息把盖头放了下来,媒人她们目送新郎离开后回身所见,便是她端正大方坐在床上的模样。
媒人端着饭菜喜气洋洋的进来,嘴里不断的吉祥话“新娘子可真有福气,瞧咱们新郎官多体贴疼人呐!”
颜芝仪见到了男主果然帅出新高度的形象本就心满意足,再听着喜娘媒人不重样的吹捧恭维,吃着百叶贴心喂到嘴边的饭菜,更是整个人都满血复活了,以饱满的状态迎来了最后的洞房花烛。
也正是提前偷看过了男主全新版本的造型,颜芝仪心里有了数,终于被掀起盖头时,她便没有因为突然直面俊美逼人的脸就被惊艳的目瞪口呆,反倒是围观闹洞房的陆家亲朋好友见证着新郎为新娘挑盖头的瞬间,又一次不约而同的屏气凝神,发出了没见过世面的惊叹。
状元夫人的美貌,是可以同状元郎亲自抱新娘跨火盆一同传颂出去、让人津津乐道的程度了。
不过颜芝仪稳住了场面没失态,但还是很有些新娘子必不可免的羞赧不安,因为才挑起盖头被人们评头调侃了一番,媒婆和喜娘就迫不及待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要求他们喝合卺酒。
合卺酒也叫交杯酒,跟现代新人面对面挽手喝各自杯子的酒不同,颜芝仪遇到的合卺酒是需要她和男主先喝一半、杯剩下的一半酒互相喂给对方喝,就很会玩。试想下她一个母胎单身,都没怎么牵过异性的小手,初吻更是从上辈子保留到至今,现在却要她在满屋子不甚熟悉的人面前进行这种“激情”的表演,人干事?
要不是脸上涂了足够厚的粉和胭脂作为掩饰,颜芝仪怀疑她此刻面红耳赤到头顶可以冒热气了。
在盛大的婚礼现场,颜芝仪这位新娘是最没有发言权的一个。
当然男主也没比她好多少,两位当事人只能像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在喜娘媒人滔滔不绝的串词和围观群众此起彼伏的起哄声,慢吞吞端起了造型狂放不羁的合卺杯。
交饮时两个人靠得很近,彼此呼吸交织在了一起,离得越近颜芝仪反而越不敢抬眸直视陆时寒,她都怕他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冒热气的状态,便只是双眼半阖只盯着手上动作。
互相喂酒的时候她睫毛轻颤几下,到底没忍住悄悄睁开了半只眼睛,看到了男主喉结微动的性感模样,同时也没错过他原本如玉般白净肌肤上染上的那丝丝红晕。
原来不是她一个人各种害羞不自在,如高岭之花的男主今天也破防了,颜芝仪的心态终于平衡了那么一点。
喝过交杯酒后,扮演了一天重要角色的媒人和喜娘可以功成身退了,后面闹洞房也只是主家自己人嬉戏打闹
当然对于被折腾的新郎新娘来说,越是自己人越难缠。
天早就黑了,酒宴也散了多时,但这些看客仍堵在新房舍不得回家,都是摩拳擦掌等待这一刻出来大显神通。
颜芝仪穿越过来原主已经满了十岁,在人们眼里就是大姑娘了,从不被允许去参加亲戚间的闹洞房活动,而她三五岁时参加闹洞房的记忆早就模糊,以至于颜芝仪知道自己结婚才发现,古代人闹洞房竟然如此黄暴,哪怕他们只能动嘴不动手,都把她跟陆时寒调戏得死去活来,最后两人几乎如鹌鹑般靠在一起互相取暖。
如果闹洞房目的是为了让原本不认识的新人迅速熟悉起来,颜芝仪承认他们做的很优秀了,连她这个跟男主从小订婚、在这个时代算是比较“自由恋爱”的人,都被折腾到开始产生从此只她和陆时寒能彼此依靠的错觉了——这显然是不正确的思想,她结了婚也还是爹娘的小棉袄,只是从此又多了男主这一条大腿嘛。
在颜芝仪纠正自身思想时,闹洞房也进入了尾声。
其实她不知道,陆家今日的闹洞房已经非常明守礼了,陆家父子都是正统读书人,结识的亲朋好友也大多是明人,再加上身为状元的陆时寒婚后回京不出意外会是从品修撰,京城的从品、还是无数读书人向往的清贵之地翰林院,年纪轻轻的陆时寒或许已经站在了他们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再怎么说成亲三日无大小,地位上的绝对压制也会让人自觉收敛许多,因此颜芝仪还有心思感慨他们好黄暴啊,殊不知真正粗俗肆意的闹洞房,都能把新娘闹得羞愤欲死、新郎伤痕累累。
陆家的闹洞房把陆时寒闹得面红耳赤,秦氏都觉得过分了,毕竟她儿子平日是那么个仙姿玉貌、光风霁月的翩翩君子,一举一动俱是优雅自如、进退有度,何曾见过他这般局促仓惶的一面?
秦氏瞧着心疼不已,算算时间也快一个时辰了,便忍不住出声道“时辰不早了,大家也忙了一天,不如今日就到这儿,再晚些你们回去也不安全。”
状元母亲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众人又磨蹭了半刻钟,到底还是依依不舍的散去了,还有人到了院子都不甘心,回头冲新房的方向大喊“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新郎官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颜芝仪想让这位不知名亲戚快被伤口撒盐了,没看到新郎官一脸遗憾,哦不,新郎没有任何遗憾惋惜意思,脸上的红晕也褪去了大半,又恢复了平日的丰神俊逸,双眼正目光灼灼、含情脉脉般看着她呢。
感觉被伤口撒盐的竟然只有她自己。
这不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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