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师从床榻上挣扎而起,正在召集在洛的魏军诸将商议增援渑池事宜,端坐于议事厅中央位置的大魏晋王,脸上潮红,一只右眼用黑布蒙着,仅留一眼赤红的扫视在场诸人。
“诸位,渑池徐司空的急报来了,刘贼已到渑池城外,要是渑池失守,洛阳门户大开,蜀军随时都有可能兵临城下,为增强徐邈、王濬的信心,我们必须马上出兵相援。”
与刘封打交道几次之后,司马师心中对刘封的警惕程度,已经提高了到最高点,在病情反复的影响下,他的心中也越发的焦虑。
“晋王身体有恙,属下提议,还是换大将军代为出征为好?”大将军府长史荀勖站在司马师下首,赶紧出列劝解道。
荀勖是荀氏八龙荀爽的后代,与大名鼎鼎的荀彧是远亲关系,荀彧对汉献帝甚是忠心,而荀勖则不然,他虽然是魏臣,但心中更倾向于为司马氏效力。
司马师不满的朝荀勖摆了摆手,道“公曾,不用劝了,本王已经下定了决心,就是拼了这一条命,也要和刘贼比一下高下。”
司马师定了主意,其他人也只能跟着点头。
“元凯,具体指挥之事,本王就托付给你了,你放心,本王这次,一定遵守承诺,不插手指挥军中事务。”
司马师说罢,摸索着拿起一枚令箭,将他交到右首的一员魏军将领手里。
杜预,字元凯,汉末名臣尚书仆射杜畿之孙,幽州刺史杜恕之子,娶司马懿之女高陆公主司马姜为妻。
从妻族的关系来说,杜预是司马氏的铁杆亲信,因为只要司马氏掌权,杜预得到重用那是必然的。
“晋王放心,渑池蜀军虽然因刘封到来而斗志高涨,但其兵力也不过万余人,与我军相比,并不占多少优势,预有信心,再现战国当年,赵克秦于渑池的盛象。”
杜预抱拳领令,他的年纪正好是三、四十岁,最为年富力强之时,大脖子症的病痛虽然开始折磨于他,但病情并不严重。
“好,刘贼这一次深入我大魏境内,肯定是想急攻我洛阳,诸君同心戮力,团结一致,随我共抗强敌。”
司马师振臂大呼,忍住眼眶中迸出的血水,大声鼓励诸将。
在杜预、荀勖、贾充等人眼中,司马师蒙住的黑巾一角,隐隐可现流肿后的污臭血水,让他的神情显得分外狰狞。
“要出征了吗?这倒是件好事,说不定,去了就回不来了?”在议事厅身后的偏厅内,郭槐神情冷漠的喃喃自语。
这些天来,郭槐在晋王府中的时间不多,她主要的时间,是和白马寺的僧众学习佛法,接触高僧不少,其中不乏相貌俊朗、能说会道之人,其中有几个,已经成了郭槐的幕下之宾。
郭槐放荡秽乱的本性暴露,让司马师、郭槐夫妻关系名存实亡。
要不是司马师病情严重,两人之间早就和离。
而在性格强势的郭槐眼里,司马师的身躯已经有些拘搂,不复成婚时气宇轩昂的样子,同时,在她的心里,对这个只知道权力的男人,也没有了新婚时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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