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的街道弥漫着薄薄的水雾。
安川净披着一层“变色龙iii型”光学迷彩衣,如同幽灵般蹲在街边花圃之后。
他先用电脑骇入“英灵神殿”酒吧里的摄像头,进而通过整个网络线路的构建图,找出中央电脑的位置。
“去吧,纸鸢。”
安川净轻轻抚摸着机械鹰隼的脑袋,将它放飞到空中。
接着,另一只义眼中呈现出式神犬太郎的视野影像。
安川净早就想好好报复一下,那些欺负他的纨绔子弟了。
“加油,暴躁老哥,我的珍藏大碟全靠你了……”
关智贤接过机械瓦良格递来的蜜酒,如同行将赴死的狂战士般一饮而尽。
地上的金发小子险些昏厥,义体烫得发红,好一会儿才嗓子冒烟地说
“这家伙……身体里有义体病毒……妈的,我差点就……”
君次郎手中的太刀不禁开始颤抖。
他知道,金发小个子史奎格当年是年级第一的计算机系生徒。
可是,史奎格居然在尝试侵入义体协议的时候,反被那小子的病毒给整得半死不活。
哈?
关智贤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只觉得周围的人似乎都对他很是忌惮,主动把位置往旁边挪了挪。
“这金发小哥怎么突然就倒了……”
他困惑地挠了挠头,“是不是低血糖啊?”
关智贤刚准备叫机械瓦良格通知御庭番的【创伤组】,却看到千子正坐在吧台旁边,边喝着蜜酒边看戏。
“那家伙刚刚想要入侵你的义体。”她淡然地说,“但很显然,有人帮了你一把。”
“帮我?”
关智贤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那机械秋田犬太郎。
这满脸贱贱表情的家伙就跟个大爷似的,得意洋洋。
原来如此。
看不出来,那小王八蛋骇客还真有点本事。
可是,这家伙居然主动去挑衅,明摆着是要把我绑上战车啊……
而另一边的君次郎同样冷汗直流。
他强装着镇定,始终不肯将太刀放下。
心想要是示弱了那多丢人啊。
可是眼前这家伙,不仅实力成谜,而且还是个比史奎格还厉害的骇客高手。
君次郎又盯了一眼关智贤右臂的【千樱吹烬】,陆奥军工,高等义体。
甚至比我的佩刀【海鲨丸】还更胜一筹。
该死,这小子该不会是哪家大家族的公子哥,故意装成拾荒者,跑来寻开心的吧?
寻常穷小子哪可能买到这么好的义体?
想到这里,君次郎缓缓收起了太刀。
他硬着头皮说道
“我想……关君一定和我们有什么误会。既然都是侍族,那咱们必不能像市井械斗那般随意,有份。”
关智贤翘起二郎腿,又点了杯蜜酒。
“我不是什么侍族,我就是来要唱片碟的,早点给我,早点完事,不耽误大家的时间。”
“啧……这可不行。”
君次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是一个小子献给咱们大哥的礼物。”
“献?”关智贤撇了撇嘴,“确定不是……抢?”
妈的,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君次郎的胸腔涌上一股怒火。
管这个人是不是侍族,等大哥下来,有他好果子吃。
“关君,污蔑一名侍族,可等同于侮辱了整个家族的尊严。”
他冷冷地说道,向身旁的史奎格使了个眼色。
那七窍生烟的倒霉蛋在消除病毒以后,踉踉跄跄地跑上“英灵神殿”的二楼。
君次郎点燃一支香烟。
“想要唱片,你还得问问我大哥答不答应。”
纸鸢落在酒吧二楼窗户前的电线杆上。
它的翅膀被关智贤弄坏了好几片,几乎变成了秃毛鸡,勉强还能飞一飞。
——正在骇入安保网络。
仅仅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纸鸢便入侵了“英灵神殿”周围所有的摄像头。
这个时候,纸鸢发现窗户里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在交谈。
——安川净放大了声源。
二楼的摄像头不经意间转向大客厅的沙发。
不是吧?这家伙居然还在这?
安川净努力地敲打着投影键盘,摄像头正一帧一帧地放大,耳机中的声音也清晰了起来。
“大哥,楼下有个小子砸场子呢。”
“哦?谁敢来这耍大牌?”
说话的身影高大得像一座巍峨的黑峰。
虽然远在百米之外,但安川净还是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那小子张口就要我们的碟子!”
君次郎着急得跳脚,“他还反骇了我们的人!”
“你们连一个站眼前的骇客都搞不定?”
大汉抬手对着君次郎的脑门就是一巴掌,拍得他足足抱头蹲起了十几下。
“可是……那小子是有陆奥……”
君次郎扶着脑袋瓜子,贴在大汉的耳边说了什么。
安川净已经听不清楚了。
屏幕中的大家伙迟疑片刻,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轻吐一句
“客人都上门了,岂有不迎之理?”
关智贤百无聊赖地盯着楼梯。
“喂,你说那两个家伙不会是上去蹲坑了吧?”
刚刚史奎格和君次郎突然跑上了楼,还警告他等着。
他本来还心惊胆战地在等着,生怕他们两个放什么大招,结果都等了半天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该不会是跑路了吧……
千子靠在吧台前,用不存在的手抚摸着机械瓦良格的铁脑袋。
“喏,你很可爱啊,就是不知道程序是怎样的呢?真想打开脑袋来瞧一瞧。
“……不像某些有血有肉的家伙,从不理解ai&bsp&bsp的苦衷。”
关智贤的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吧,美女?”
话音未落,楼梯上便响起一阵阵沉闷的踏步声,仿佛战鼓一般压迫人心,让人感觉几乎要把楼梯都踩断。
关智贤不由得攥紧拳头。
而千子也摆出了一副“害怕”的样子,钻到瓦良格身后。
“勇猛的小机器人,你可要保护我啊——虽然你长得和矮人宝宝一样人畜无害。”
随着高大的黑影顺着阶梯延伸,一座“钢铁肉山”正沉重地踏步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