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这句话说得很郑重。
通过上次蝗灾、今日的水车两件事,老房自认眼睛不瞎,眼前是个好孩子,是个顶善良的孩子。
“要不老夫等人联名上奏,恳请陛下收回成命,你不要再去突厥了。”
他认为易峰这样的人,如果折损在战场上,那可真是大唐之悲。
“房伯伯,如果真要心怀百姓,当先要有权方行,小子非世家出身,如果没有军功,有些职位小子可能仅一生也望尘莫及。”
老房喟然一叹不再劝说。
他知道易峰此话有水份,他想到的另一层就是,如果易峰现下完全投入文官体系,那帮勋贵将会与其斩断所有存在的联系。
到那时,毫无背景的易峰只能如易柏一样,将自己活成一个孤臣。
孤臣?何其不易啊!
就连被誉为千古人镜的魏征,也借助了很多世家的势力,其父还是北齐的县令,也算是官宦之家。
易峰有何支撑?
他不会有盟友,只会有他自己和其父所树之敌。
养殖区的景象,又打破了房魏对家畜饲养的认知。
现今养殖还没有产业化,更多的是一家养个几只算完,而眼前的养殖太庞大了。
两人可以确定,就算是皇家苑林,定也不会有如些规模的养殖。
不同现在的散养,小鸡毛色虽还是黄的,但都在两层的架笼里。
架栏的外面,有粗竹劈开所做的槽子,槽中流有清水。
看到猪圈时,两人更是大惊,没有以往的屎尿味,每只猪似乎都挺干净。
一排排不高的矮房,俱是用砖石垒成,外间还刷了一层白灰,比大部分百姓住的都要好。
老郭头看到大队长来了,就净了手跟在身后。
“子谦,这里共有多少家畜?”
易峰现在对外报名是易峰,字子谦。
元月底的时候,易柏虽然没邀请过多人来观礼,但易峰的字还是这样被传开了。
“魏公问我可问错人了,这个养殖场是郭叔承包,他一清二楚。”
他又转头对着老郭道
“郭叔,这两位乃是当今宰相,他们所问,自当如实回答。”
老郭其实内心中有些不满易峰带人来察看,心中有普能百姓的狡黠,怕别人将此养殖方法学了去。
现下听大队长点明身份,心中大惊,就准备跪下给两人行礼。
现今跪礼并不多,大多以鞠躬为主,但百姓见官,自然就矮三分。
“老丈不必如此,请老丈如实于我解惑。”
“禀官人,今年的雏仔到底收得少了,所以养殖规模不大,目前猪有八百头,鸡有三千只,鸭只有千只左右。”
这样的数据,已让房魏两人吃惊不已了。
“这些家畜所食何物?”
“大队长所收的蝗早卵,俺们会将其磨成粉,再加上一些小米之类。”
房魏两人在养殖场内,一直呆到快关城门才回了城内。
两人很好诠译了什么叫不耻下问。
一会问为何要将猪尾巴剪掉;
接着问猪粪排向了何处;
这等规模的养殖需要投入几何,需要多少人力;
听老郭说要将猪阉了,两人更是惊奇。
老郭所言道理,也让两人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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