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看着老房,接着道
“房卿,你知我为何对子谦刮目相看吗?”
老房眉头微皱,如果换个人问,他会说易峰的功勋,但李二此问肯定有其特殊的含义。
“老臣愚钝,请陛下告知。”
“他为何教训尔等子侄?易子谦并非争狠之人,只是几个小子与他玩笑,朕信他有此容人之量。
之所以他会出手,皆因他心中装着大唐,看不得大唐的下一代全部变成,只知躲在父兄萌荫下的蛀虫,所以他才会出手。
他或对皇权没有足够的敬畏,但他对大唐和百姓的爱护,其心不在朕之下。
这也是为何朕对他豢养狼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他无故消失两年无动于衷。
房卿,易峰此子是骄傲的,他的骄傲是对朕,对你亦或更多与他身份对等之人,对外族他狠,对大唐子民他是爱的,自冠军县可见一斑。”
李二说到这里长身而起,迈下阶梯,在殿中缓行踱步。
“房卿,朕就算将天下兵马全部委于易子谦,他也不会造反的,因为他看不对自己袍泽身死,见不到自己的父老倒在自己的屠刀之下,此人乖张却是常怀仁者之心。
他受不得约束,你当他这两年为何东奔西走,他在为自己寻得寄身之所。
他虽不说,朕也自知。”
老房听到此大骇,当下两腿都快站不稳了,他很怕李二下一句话就是圈禁或直接杀了易峰。
李二看到老房的面色变化,嘴角牵起一个玩味的笑容。
“房卿,能羁绊易峰的永远都是情义,他不像是大唐子民,但他对大唐的爱护,甚至超越了你我。
朕并非昏君,他就算是海外立身,难道朕就真的舍不得一个王爵吗?”
这一天李二将殿中人全部赶了出去,跟老房聊了许多。
走出太极宫,老房看着太阳已落入西山独余一片晚霞的天空,突然生出在世为人的感觉。
伴君如伴虎啊!
君王剖心置腹本身就代表着一个危险的信号。
…………
依着易峰的性子,这辈子他都不想进那座毫无鲜活气的皇宫。
但不进不行啊!
自升入县公,还没有给李二谢恩呢,况且李二赐了婚,现今假假也算是自己的老丈竿子,于情于理他都要进宫。
本以为李二会单独召见自己,错估了自己的重要性,太极殿中很多人。
打眼一看乐了,都是熟人,除了房杜和长孙,其他都可算是勋贵团体。
见了礼,李二盯着他看了良久。
“就知道胡闹,告假两载何故无故拖延?”
“臣冤枉啊,灭吐蕃臣就用了一年多,实是时间紧任务重。”
君臣两个更像是在唱双簧,所以大家也都捻须站在旁边,微笑看着易峰。
“哼!不用刻意提醒,你灭吐蕃的功勋朕已用县公酬谢了。”
这就是易峰不愿进宫的原因,他娘的李二根本就是个不讲理的老无赖,我这句话的重点是这个吗?
“臣谢陛下的封赏,定当克己克礼,为大唐再添新功。”
“自你出仕,朕尚算满意,只是这胡闹的性子要改改,初入长安就将崇安侄儿他们打了,你说说你何事变得如此狂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