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芸花笑着说“用来吃手擀面再好不过!面早早切出来就不好了,所以我们先来送这辣椒面和牛油,等等阿卓再把切好的面送过来。”
主要还是陆芸花想早些过来问一问大夫的事情,可若是问完再送东西就有种“送东西都是为了感谢您和我说大夫的事”的意思,总和现在他们想“谢谢陆村长待他们这样好”的心情不太相同。
至于说为什么要这样细细说油泼辣子的做法,因为油泼辣子也是需要一些技巧的,很多时候自己做油泼辣子,辣椒面少些的时候还好,辣椒面多了就会糊掉发苦,还有时候会出现油不热,泼出来的辣椒吃着不香等等问题。
“等着辣椒面泼好了再放盐,这时候可千万别尝咸淡,不然舌头都能叫烫掉!”陆芸花说着又急急补充一句,盐什么时候放倒是无妨,只是千万不能在这时候尝味道……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哦……”陆村长揶揄瞧她一眼,显然是听出点什么,很明白了。
陆芸花看这会儿不仅连陆村长是这个表情,就连卓仪也微微翘起唇角,抑制着露出一个含蓄的微笑。
好吧好吧……
陆芸花心里默默想“这事情本身没什么好笑,倒是我刚刚急着说这话的样子挺叫人发笑的,也不能怪他们笑我……”
卓仪手指微拢,食指指节抵着鼻子轻轻咳了咳,收住笑意严肃了表情对陆村长说起了正事“今日来还有一件事。”
“哦?”陆村长看两人都收去笑意也跟着端正表情“什么事?”
“我们这次还为了我阿娘的大夫而来。”陆芸花刚刚翘起的嘴角也抿直了,说起这事情显得有点焦躁起来“阿卓一位唤作白巡的朋友家里有水道上的生意,得了消息说陛下找来治疗我阿娘的大夫因为有县城出现疫病转道去那边了,我想问问这事……村长爷爷有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陆村长真没听说这事情,但他当然认识白巡,深知白巡身后的“小生意”是什么样的,故而很相信白巡的消息,于是说“我还没得到消息,可是阿巡这孩子我也认识,他说的话大多是真的。”
他看陆芸花的面上有些苍白,不知道她为何这样焦虑,还是转言安慰道“我要是得了消息第一时间同你说,也不要太过心急,陛下应当会派遣新的大夫过来,至多迟上一两个月罢。”
“……嗯。”陆芸花对着面带关心的两人勉强笑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安和焦虑,她不是不相信白巡,可依旧抱着点‘白巡消息是不是不准’的期望,现在陆村长这里也是同样的话倒是一下把她心中一点点期望也打碎了。
“不过……”陆村长看她面色还是不好,好像很想找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过来,也知道刚刚那样口头安慰没什么用处,想了又想才记起之前同好友通信的时候说他的小友、那位颇有名气的“黄娘子”正在一路行医,往他们这边过来。
黄娘子的医术自然没的说,不如想办法找找她,反正她也是阿卓的好友。
“我知晓一位医术很是高超的黄姓游医正巧往我们这边过来,若是找到她可以请她给你阿娘看看。”他说着又看向卓仪补充一句“她还是阿卓的友人,请她来也好说话些。”
卓仪听到黄姓神医的时候就有点吃惊,上次他又寄给柏神医请他来给余氏治病的的信还没有得到回复,应当是又出去寻药草了,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朋友正往这边过来。只是他这位朋友喜欢四处行医,旁人要找她很难,故而卓仪也不能承诺能寻到她再请她过来。
“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陆芸花眼睛中满满的期许叫卓仪忍不住微微避开一些眼神,低了低头带着歉意说“她从未和我说过这事情,我上次联系她已经是很久以前了……再者她四处游医,想找她实在不容易。”
“不过可以拜托一下阿巡。”卓仪实在不忍心叫陆芸花又失望,沉思一下说道“来这边总是会走水路的,阿巡找起来更快些。”
“好。”有希望总比干等着强,陆芸花脸色变得好些了,看气氛被她搞得有点沉郁,还打起精神又开了个玩笑“若是阿巡帮了这个忙我便算是又欠了他的人情了,烤猪肘还没还清,不知道这次要拿什么还才好。”
陆芸花想起早上端着牛油渣“卡嚓卡嚓”吃个不停的白巡,笑说“不知道要是我炸东西送他行不行?这荤油炸着不好吃,还得想办法用黄豆榨些油才行……”
“等等,芸花你刚刚说黄豆榨油?”陆村长本看着事情发展不错,端起茶杯准备喝两口水,才低下头就听见陆芸花平淡地说出来这么叫人震惊的话,嘴巴差点叫茶水烫出个泡。
陆村长狼狈捂着嘴巴,茶水都弄到身上了,卓仪和陆芸花急忙想要上前查看却被他伸手拒绝,他顾不上衣裳上的茶渍,呼了两口气急急问“呼……你、你刚刚说的什么‘黄豆榨油’?”
“对……”陆芸花有点被他这样急迫又震惊的样子吓到,她心里很是茫然,这世界都有石磨研磨的技术了……她一直以为只是她现在处在国家比较偏僻的地方才会看不见豆油,现在看年轻时候出去游历过的陆村长和才从别的地方定居在此的卓仪这样算是很有见识的人们都很吃惊的样子……难不成这里没有黄豆榨油这做法?
问题现在她是一个土生土长、最多只去过县里的女子,若是问她“你怎么知道的黄豆可以榨油”,这要她怎么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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