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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气正好,&bsp&bsp阳光温热,北方的好处就是能明显感觉到四季变换,就如同现在,&bsp&bsp风吹在人身上的时候已经从锋利的刺刀转变为温热的柔纱,一阵一阵的,&bsp&bsp很舒服。
饭后收拾好东西,这样好的天气不在外面总是有点可惜,&bsp&bsp不用说什么,&bsp&bsp孩子们便拿着东西出来,&bsp&bsp在院子树荫下的桌边做起练习。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了夫子以后教出点成就感,&bsp&bsp看卓仪在厨房洗碗收拾,白巡自动代替卓仪帮着看起孩子们的课业,陆芸花则是去给余氏送饭。
余氏今天的状态越发好了,陆芸花去的时候她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针线在慢慢缝着,&bsp&bsp倒是把陆芸花吓了一跳。
“阿娘做这耗费心神的东西作甚,&bsp&bsp这是从哪里找出来的?”
她语气里面有一点责怪也有一点气恼,余氏这身体才好了几天?现在明明应该好好休养,&bsp&bsp这刺绣又不是什么容易做的东西,可别叫身体也受影响才是。
“无妨的,只是拿出来看了看。”余氏也不生气,&bsp&bsp甚至有点小小的、做坏事被抓住的心虚,她解释道“之前说是给榕洋做围兜,可是一直忙一直拖,&bsp&bsp到后面又做不成了,昨晚睡觉前想起来这事情,&bsp&bsp如今榕洋是用不到这东西,&bsp&bsp不过我瞧着长生还能用,&bsp&bsp这不想着收拾出来以后给孩子用用。”
“拿过来一看还剩一点边没收……就想着把这两针收了。”余氏说到后面更加气弱,还悄悄抬眼去看陆芸花的表情。
“还剩一点没收就叫我收嘛。”陆芸花无奈极了,看余氏这样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只得放软了声音“长生吃饭时候不怎么会弄到身上,他要是知道阿娘你因为这个围兜耗费了精神肯定也是不高兴的。”
“好好,以后绝对不会了。”余氏急忙点头保证,把东西塞给陆芸花,很是乖巧的样子“也是觉得身体舒服不少才会这样的,从前那种身上压了被子动不了的感觉没了,整个人轻快不少,感觉像是恢复从前没生病时候一样。”
“太好了!”陆芸花把绣绷叠好放在桌上,准备等等带到外面去,闻言坐到余氏床边,拉着她的手仔仔细细看了看。这精神头确实很不一样,是一种和之前“回光返照”不一样的、充满健康和活力的神情状态,因而又是欣喜又是感激“黄阿姐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嗯。”余氏点头,心情本就好,这会儿更是被陆芸花高兴的表情所感染,脸上不觉带上笑意。自己孩子这样在乎她的身体、这样在乎她,让她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决定没有错,只是希望……他能再等一等她。
母女两人又说了说话,余氏吃了饭以后在陆芸花的搀扶下自己艰难地坐上了轮椅,现在身体好了再叫她像从前一样躺在床上就实在有些躺不住,所以准备去外面和家人们一起聊聊天、说说话。
“汪呜——”陆芸花才推着余氏出来,原本趴在孩子们腿边无聊闭目养神的呼雷耳朵动动,一下从地上站起,迈着小碎步就往余氏这边过来。
自从上次余氏和呼雷单独相处了一次以后,呼雷不知道为什么就对余氏很感兴趣,每次余氏在外面它都会这样凑到面前找她玩耍。不过大狗子也记住了上次的教育,小心谨慎地轻轻和余氏玩,连叫起来声音都放低了不少。
“阿娘和呼雷一起玩吧。”陆芸花去找了飞盘过来,呼雷看见飞盘眼睛都亮了,“呜呜呜”叫这就往余氏身边凑,又做出预备起跑的动作,整条狗子激动到不行。
于是卓仪收拾完厨房出来以后看见的就是学习时候时不时关注一眼余氏和呼雷的孩子们,以及陪着呼雷玩耍的余氏,白巡表情有点无奈,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讲下去的样子,陆芸花则斜斜倚着椅背边上厚厚的垫子,整个人眯着眼享受温暖的微风。
“今天课程做完了吗?”卓仪坐在陆芸花旁边,收拾着自己的袖口,温声问。
白巡摇头叹气“学完是学完了,怎么这贪玩劲儿和我小时候差不多,我还想着要走了,多教他们一些呢。”
阿耿表情有点惭愧,榕洋也知道是自己辜负了白巡的好意,两个人都有点不大自在地低下了头。云晏可不在意这个,讨好一笑,晃着腿拉长了语调“白叔叔,就是因为你要走了我们才要多相处才是,像现在这样你讲课我们听,你都不能听我们说话呀!”
“云晏说得也是。”卓仪温和笑笑,安抚着阿耿和榕洋“课程每天做完做好就行,你们白叔叔就要走了,陪着他玩耍也很好。”
“白叔叔想玩什么?”阿耿点点头,表情也恢复正常,认真询问起白巡的想法,看样子真的是打算“陪白巡玩耍”。
既然卓仪都这么说了白巡也不在课业上纠结,其实孩子们每日的课程不少,只是他们完成速度很快,所以到这会儿就好似没有事情做了一般。
“那我想玩四人棋。”白巡煞有介事思考一番回答。
榕洋跳下凳子跑向屋子,小声说了一句“我去取棋子过来。”
陆芸花半眯着眼似乎在小憩,其实什么都听见了,听到那边玩起四人棋,她笑着轻声说“这样的好天气好好休息一番、坐着吹吹风实在很舒服。”
“嗯。”卓仪也轻声回答,微微靠在椅背上,难得有这样“不顾仪态”的姿势。
那边热热闹闹,这边两人都没说话,不过气氛并不尴尬,和合适的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就算谁都不说话也是很舒服、很放松的,并不一定要说点什么。
太阳的光影随着云朵变化而变换,树梢被吹得沙沙作响,春日嫩绿的新芽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树枝上,现在已经能做到遮挡,大块光斑就这样透过稀疏的枝叶缝隙移动到陆芸花的脸上。
陆芸花叹了口气,却并不因为这温热的阳光感到烦躁,她懒懒侧了侧脸,任由光斑避开眼睛照在脸上,倒是多了一点想要说话的“之前还答应了榕洋要一起出去,说是把牛车改成小吃车呢。”
卓仪还记得这个事情,他声音低低地回了一个“嗯。”好似在催促陆芸花继续往下讲,也有点不明显的慵懒之感。
“阿娘好起来的速度超乎我想象,要抓紧挣钱咯……想一想那车子价钱也不会低到哪里去。不过目前出去还是早了些,说不定哪天又变了天气,倒是还能等我摊子再开一阵。”孩子们和白巡玩游戏的声音传过来,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卓仪和陆芸花在说什么,说是陪着白巡玩耍,现在倒是像自己沉浸在游戏中了。
卓仪睁开微眯着的眼睛,他眼睫很长,轻轻颤了颤,语气有一点踌躇,似是害怕陆芸花又拒绝“既然是我们一家人出门,这车子的钱我……”
“肯定不是我出全部,到时候再说吧。”陆芸花轻描淡写地略过了这个问题,车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做呢,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
“……况且有不少人等着芸花你开摊呢。”卓仪果然不再说这事,另外起了话头,问道“那摊子上确实要修烤炉吗?若是修就得早些才好,免得到时候误了生意客人们又着急。”
“没关系的。”陆芸花用手撑住下巴,她当然说得不是客人生气着急也没关系,而是说烤炉“我不准备在摊子上做家里一样的烤炉,摊子上的烤炉只要能烤饼就好,那炉子小巧,只要把饼子往炉子壁上一贴,等熟了取下来就行,很适合烤饼子。到时候找匠人过来修一个,他们应该知道类似的。”
卓仪回忆一番,似乎确实在其他地方见过类似的炉子,只不过现在不知道是不是一样,所以只是点点头没再问下去。
“等等我们就去地那边看看,我看一下也好找泥瓦匠画图。”陆芸花休息了好一会儿,现在也打起点精神。
卓仪问“酱坊想要做几间屋子?”
陆芸花瞬间坐起,整个人也清醒了“我还不知道那边屋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我已经安排好了几间房子,既然是酱坊那必定有一个捂豆子的房间,一个煮豆子的厨房、一个很大很大的储藏室和几个休息的地方。”
“既然芸花说过想要把酱坊的东西卖出去,那里面还应该有工人住的屋子、谈生意的地方和把酱油装进罐子里的房间。”卓仪认真给陆芸花做补充。
陆芸花一拍脑袋,身子往后仰了仰,说话时候懒意更甚“这会儿还不知道往后是个什么章程呢,万一到时候做出来的酱油只够自己吃那就不往外面卖了。”
“建房的时候先建好,免得要用起来增建又麻烦。”卓仪摇摇头,还是给出自己的建议。
陆芸花也知道卓仪说得很有道理,只又叹了口气“还好之前又送来一次分红,要不然可没钱又是建酱坊又是做烤炉的……到时候买调料也要钱,可见这钱是说没有就没有了……我这性子实在没什么舒舒服服躺着的机会,还是得奔波挣钱呢!”
要说陆芸花躺平做咸鱼当然可以,可惜她味蕾没失灵,不好吃的还是不好吃,要她忍受现在用的这种清酱忍受到习惯……她宁可劳累一些早点把自己喜欢的酱油和黄豆酱做出来。
卓仪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知道陆芸花也就是这样顺嘴抱怨一番,要是真的要她待在家里休息她肯定不愿意。
两人闲聊时候四人棋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每甩出一个骰子就传来欢呼或者哀叹,连带着余氏也忍不住凑过去看。
“咚咚。”就在这时候,外面像上次一样传来了敲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