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还要过下去,长鱼因为他也不会再像这样过分,若不过下去……
“想法……”妇人喃喃“……想法……”
“我不和长鱼过了!我要和离!”
白巡并不感觉诧异,又问“我会和府衙说清楚的,若是你想要孩子就把孩子给你,不过……”
白巡手指动了动“你要怎么生活?回娘家去?”
妇人摇摇头“我娘家还有几个兄长,阿娘早年就去世了,我回去也不方便……我先带着我的嫁妆租个地方住,到时候找些活计,我们娘两总能生活下去。”
她言下之意是要带着孩子走,却没有提半句婆家长辈,若是当时婆家长辈真把她这么多年的付出放半点在心上,都不会像之前一样,自己挨打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上前劝阻。
“嗯。”白巡见她精神振作一些,自己也有章程,便给轻雨使了个眼色,轻雨点头后便取出来个荷包递给妇人。
妇人怔怔接过,白巡解释道“这些钱算借给你的,在嫁妆没要回来以前拿着用罢,到时候有钱了还给我就是。”
妇人再次红了眼圈,重重朝着白巡行了个大礼,半点没问长鱼,告辞离去了。
等她走了手下才从后院出来,低声对白巡说道“少主,已经派人把他抬去家里了,也派了大夫过去。”
“嗯。”白巡淡淡回答,又伸手捏了捏眉心“身上活计给分别人,叫他去做甲板工。”
甲板工几乎是漕帮最底层的,帮里大大小小的船只甲板都要每天冲洗,船身上的藻类甲壳也要定时清理。他们只能靠着体力吃饭,工作量大工钱也不少。
但是很显然,长鱼这样被白巡吩咐去做甲板工的,工钱肯定只能维持在一家吃得上饭的程度,对早就成为管事、已经过了许多年不愁吃穿的威风生活的长鱼来说,简直比挨上一顿毒打更叫他痛苦。
“对了,等等给李初甲传我命令过去,船上那些果蔬作物,给之前那个地方多送些过去。”白巡打完长鱼自己也出了一口气,现在心情一好,才想起来之前忘了什么,吩咐道。
手下半句没问,只点头应“是”。
他看白巡又揉了揉眉,似乎又想到什么事情,因为跟在白巡身边久了,难免有了几分猜测,心中揣摩半晌,小心翼翼问“少主……可是为那妇人做什么工而烦忧?”
从前遇上这类从现在家庭脱离出来的情况,白巡都会给这些妇女、孩子或是老人找合适的工作,叫他们能够快速适应生活,但是现在自己手下产业上合适的位置都满了,白巡一时间很难想起还有什么工作适合那个妇人。
手下见白巡轻轻点头,便大胆不少,直接建议道“不如就叫她去豆腐坊上工,那边最近正好收人,我听说工钱不低。”
“豆腐……坊?”白巡听着这个熟悉的名词,一时间十分茫然,豆腐坊和他这里有什么关系?
白巡这边才从西北回来,正在和手下了解本地的豆腐坊,却不知有一个手下正准备朝着西北过去。
大河背着行囊站在船上,里面是他攒了这么多年的全身家当,对面婶娘抹着眼泪,他便沉默地听着嘱咐。
“大河,直接朝着那边过去,莫要乱跑。”
“嗯。”
“水上就坐我们自己的船,到了陆地上要是不认识路就问周围店家,记得买了东西再问。”
“好。”
“若是陆娘子不愿教你便回来罢!”
“……”大河这次没有回答,直接挨了对面婶子一下。
婶子感觉自己要被这牛脾气气死了,也拗不过他,只得恨恨打了他胳膊一下,还是忍不住又劝“若是、若是陆娘子真的不愿教你,那你还是回来,知道吗?”
大河见自己当做母亲般的婶子双眼满是期盼,沉默半晌,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水波轻轻动了动,载着一个满是期盼和不安的人,就这样远离了他最熟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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