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到
才从亲生母亲那里感受到了那些痛苦,阿耿虽说已经释然,却仍旧在情绪上受到一些影响。此时听见家人原来这样在乎他,除愧疚感之外甚至还有一些微不可查的欣喜。
一种原来自己也很重要的快乐。
怀揣着这样复杂的感情,阿耿抬头看向卓仪,道歉道“对不起,阿爹。”
卓仪看着他坚毅的眼眸,感觉这孩子似乎就在这未见面的短短时间内长大了。虽然过程和自己想的不一样,结局倒是差不多。卓仪轻轻笑起来,轻松地拍了拍阿耿的肩膀,温声道“阿爹知晓一些的事,所以并未太过伤心,这次难过的主要是你阿婆、阿娘和弟弟们,你想好要怎么和他们的道歉了吗”
阿耿先是摇摇头又点点头,斟酌着说道“我不知道若是我将自己所思所想所经历全都告诉大家可以得到被原谅的机会吗”
卓仪温和一笑,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知道你弟弟会不会原谅你,但只要你讲了自己的想法,我想你阿娘和阿婆肯定会原谅你的。”
“毕竟在我们眼里,你不管去哪儿,都是我们的孩子。”
阿耿根本无须忐忑,他不知道这是他阿娘向自己问了多少次的问题,卓仪还记得陆芸花当时仰头看他的模样,她说“阿卓,阿耿永远是我们的孩子,是吗”。
肩膀颤抖了一下,阿耿心中感动的情绪混杂着更加浓烈的愧疚,几乎让他抬不起头来,长辈们越是这样包容,越叫他回想起自己曾经所做,因此感觉难过。
“阿爹,如果我把”阿耿犹豫一下,顿了顿还是说“如果我把这块牌子给阿娘能不能叫她开心一点”
阿耿当然不觉得陆芸花会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但他身上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只有这个了。
他只在乎那些在旁人那里并不珍贵的父亲遗物,在他看来,金钱如果能让阿娘感到高兴的话
“你阿娘不会收的。”卓仪没有斥责,他想到自己送出去的那些原封不动被送回来的金银珠宝,略带过来人的沧桑看着面前孩子,语重心长“你好好跟你阿婆阿娘撒撒娇、说话时候显得可怜些都比这牌子有用。”
撒娇
小大人阿耿很少撒娇,此时无比苦恼,这可比送钱难多了
父子两人和谐地在船上说过什么陆芸花可不知道,她在家里,原本舒畅稳定下来的情绪又因为卓仪离开有些焦躁。
因为睡不安稳,清晨一大早起来,陆芸花先去给菜地浇了水,细心拔光了所有野草,伺候了一番花盆里茁壮成长着的、疑似野生番茄的植物,这植物长得很好,目前来看完全是还没结果的番茄的模样毛茸茸的杆子和特定形状的叶子,和番茄几乎分相似。
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颜色黑色西红柿
所以陆芸花还不能完全确定这就是番茄,抱太大希望的话养大了结果不是番茄是这世界特有植物,不能吃,那得多失望。
浇水除草这些工作平时几乎都是卓仪在做,毕竟每天等陆芸花起来的时候卓仪就已经把这些事情做完了。说句有些好笑的话,因为现在蔬菜都没成熟,卓仪走后陆芸花才渐渐对自己家菜园熟悉起来。
陆芸花在处理完菜地的杂事还去酱坊那边卓仪的地里帮着浇水拔草,再去河畔喂虾,虽说一早上很忙,却因为不用出摊,在午饭之前做完了一切需要做的事情。
因为早上忙,陆芸花没有时间做饭,午饭大家随意吃了些,下午便是陆芸花完全空白、没有安排的时间。
但这样可不行,陆芸花已经学会自己调整心情,为了转移注意力不去想“卓仪到什么地方了”、“有没有接到阿耿”、“会发生什么事”等等问题,她决定找些麻烦的菜式来做,毕竟阿耿没有回来之前也没心情去开摊,就像今天。
要说麻烦的菜肴那可太多了,一做做上几天的不知凡几,不过这类菜耗费的大多是等待的时间,且许多菜肴用料奢华,动不动鸡鸭牛就为煮汤,并不能让陆芸花感觉忙碌,从而达成忘却烦恼的目的。
单调又重复的体力工作给人思考的空间,繁杂又耗费精力的技术工作则让人忘记时间,时也忘却烦恼。
所以陆芸花就准备找一个这样的技术性工作。她从材料易得、技术难度高等等方面考虑,一道菜的名字在脑海呼之欲出文思豆腐。
“不行不行。”
陆芸花思索一下又遗憾放弃,她今天不准备做文思豆腐,虽说她的刀功已经很不错了,但本身心情不好,再做软绵绵的豆腐,可能会越做越暴躁,反倒背离了初衷。
“做什么菜呢”今天又起了风,大家都在书房里,只留陆芸花躺在院子里的塌上,望着头顶亮金色的光斑发呆。
“咚咚咚”
“芸花,我们回来了。”
菜现在心里哪还有什么菜,陆芸花一个鹞子翻身从塌上翻起来,趿着鞋子、踉踉跄跄就往门口跑
卓仪回来了他有没有带着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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