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肩膀一垮，再维持不住板正的形象，瘫在了椅子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看着郁青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瞳术这种东西，再隐秘不过。
她当成宗门禁术来修炼，可眼前这个女人却像是在说什么雕虫小技一般，充满了嫌弃和不屑。
甚至她抵抗瞳术，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发现，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妖孽？
“我，您不是看到了吗，就普普通通一大夫。”
郁青摊手，“不过，您是不是该自报一下家门了？
落霞峰的弟子，应该不至于找不到一个好大夫，跑到我这儿来求救吧？”
妇人眼神复杂的看着郁青，缓缓吐出一句话，“落霞峰掌门——千秋雪。”
咯吱一声，椅子脚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回换郁青震惊了，“您就是落霞峰掌门？”
“是。”
妇人骄矜的颔首。
“何以为证？”
言外之意便是你说你是千秋雪，我就信啊？
证据呢？
妇人拿出一枚令牌赤红的令牌，不规则的火烧云似的令牌上白玉镶嵌的“雪”字格外的扎眼。
郁青却还是不信，“您若是千秋雪，外面那么多落霞城子民怎会无动于衷，他们难道不认识你？
还是落霞城的百姓已经心性强大到可以和统领他们的落霞峰掌门面对面相处而内心毫无波动了？”
“这不足为怪。”
妇人淡然道：“落霞峰弟子万千，许多事情都有弟子们下山处理，本尊并不经常下山。
即便下山也常以面具覆之，所以，识本尊真容者寥寥无几。”
这个解释，郁青是相信的。
就像她，青凰女帝的名声响彻三界大陆，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认识她真容的。
最初的惊讶过后，郁青很快镇定下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心情无比复杂。
“我以为，您就算沉疴难愈，打听到医术尚可的大夫，也会着人来打探一番的。”
以千秋雪的身份，但凡今日换做另一个人发现她的病情，那就不是治病，而是未出狼窝，又入虎穴了。
甚至就算是郁青，虽然并未打算拿千秋雪体内的毒来做什么，但她在落霞城行医的初心就是不纯的。
千秋雪倒是淡定，听到郁青的话，她淡然挑眉，“南柯梦这种东西，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得出来的吗？”
郁青摇头，“天下奇毒千百万，南柯梦，几乎可以说是最为隐秘不过的毒药了。
很多人中了南柯梦，直到死也无人发现中毒者的异常，权当是修炼不当所致。”
话说完，她也明白千秋雪的意思了。
如果郁青没发现南柯梦的存在，她自然不会有危险。
若是发现了，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