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亲自领兵,足见他的重视程度。
至于剩下的扫尾工作,朱元璋交给了张希孟,只要不是打仗的事情,张希孟处理起来,比朱元璋还要娴熟。
而耿君用和耿炳文父子守城有功,也急需修整,老朱勉励几句之后,就让他们协助张希孟,料理善后。
老朱安排妥当之后,立刻动身,奔赴下一个战场,去招待第二桌客人。
张希孟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他干的就是这个活儿。
最强辅助要登场了!
张希孟安排耿家父子领兵,扫荡战场,发动周围民兵,抓捕俘虏,争取不放走任何一个。
随后张希孟就对俘虏展开了攻势,脱脱纠集四十万大军,其中有西域的兵马,更多的却是从各省抽调汇集的,甚至还有许多是被当做壮丁抓来的。
明明就在田间劳作,结果稀里糊涂被抓了,用绳子拴上,带到了大都,然后就稀里糊涂随着兵马南下。
几十年除了县城,没去过别处的汉子,稀里糊涂跋涉千里,跑到陌生的地域打仗,稀里糊涂被俘虏。
他们就像是可怜的野草,随着狂风飞舞,半点做不了主。
张希孟立刻下令,要求将俘虏中的军官找出来,蒙古人,色目人甄别出来,全都单独关押。
至于剩下最多的普通士兵,张希孟将他们集中到了一起。
“我们很清楚,你们多是被裹挟来的,你们也是受害者。元廷作恶多端,罄竹难书。他们开河变钞,残酷压榨,敲骨吸髓。逼得红巾义军遍地。如今他们为了剿灭红巾军,又横征暴敛,四处拉丁抓夫,逼着善良的百姓,自相残杀,充当他们的刽子手。”
“一句话,我们打生打死,互相之间的厮杀,都是元廷作孽,我们要认清这一点。我们彼此不是寇仇,相反的是,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你们被俘虏之后,不必心存忧虑,衣食我们会安排,尽量不让大家伙饿着。当然了,我们也会安排劳作,让你们接受教育,把想法转变过来。愿意参加红巾军,我们欢迎,愿意耕田种地,做个普通百姓,我们也可以授予土地,就算是想回家,我们也会提供盘缠。总而言之,只要大家伙不给元廷当走狗,不自相残杀,我们就是兄弟!”
张希孟跟俘虏讲了很多,算是阐明了对待俘虏的政策。
但是说得再好听,毕竟还是有很多人不相信的。
但是很快他们就感受到了不同,在张希孟讲完之后,就给他们准备了晚餐。
许多人已经饿了一天一夜了,肚子空空的。
张希孟让人给他们准备了糙米粥,馒头,还有咸菜。
当每个俘虏领到食物的时候,有人手都在哆嗦,这是真的吗?怎么会吃的这么好?
确实,能吃到白面馒头,在元军当中,都是不敢想的事情。
且不说元廷是不是粮食充足,即便有好粮食,那些当官的也要百般克扣,拿去发财,至于普通士兵,能吃饱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吃的什么,那就不用期待了。
发霉变质的,甚至是牲口吃的麸子,都是能拿来充饥的。
光是从吃上来说,朱家军就比他们强多了。
张希孟甚至萌生了一个念头,“耿千户,你说如果我们把元军给包围了,然后在阵前摆上白面馒头,香喷喷的猪肉烩菜,敲锣打鼓,让他们投降,过来吃饱吃好。你说他们会怎么样?”
耿君用笑了,“还能怎么样,乖乖投降呗!先生,咱们建军屯,均田亩,这都是顶好顶好的策略,只有手里有粮,心里头才有底儿!”
张希孟也点点头,这时候耿炳文来了,他怀里还揣着一样东西,神秘兮兮到了张希孟面前,“先生请看。”
张希孟皱着眉头,接了过来,发现这是一本书,足有几万字的样子,书页发黑,应该是时常翻阅,只是书没有名字。
张希孟展开一看,才翻了两页,顿时就皱眉头了。
“这,这是哪里来的?”
耿炳文就道“是也先帖木儿的中军帐,胡大海那个憨憨只顾着抓人,却没有拿走公文信件。我把这些都抢来了。清点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他压低了声音,“先生,这,这上面说的是咱们上位吗?”
张希孟怔了许久,看着上面的行文,他似乎猜到了什么,神色变了变。某人的工作干得真不错,把元廷可是骗得很惨。
“你管住嘴巴,不要走漏风声,这事我跟主公商议。”张希孟又道“现在还有什么事情吗?”
“有!”耿炳文道“当下还有两件主要的事,其一是我抓到了不少滁州的士绅名流,他们投靠元军,在军营之中,给也先出谋划策。这些人要怎么办?”
“查清楚,严惩不贷!”张希孟果断道“大家伙要弄清楚,元军当中的普通士兵,是我们的兄弟,可以争取。一些元军将领,他们奉命行事,我们也能改造。但是那些出卖祖宗,甘心当走狗的畜生,他们是反对我们均田,不愿意看到穷苦人得势,还幻想着借助元廷的势力,继续作威作福,压榨百姓,把大家伙重新变成牛马。这样的人,比也先帖木儿还要可恶,对他们也就不要客气!”
张希孟几句话,说清楚了其中的关键,耿炳文连连点头,心悦诚服。他很怕有人会说,连也先帖木儿都没杀,凭什么杀他们?
现在张希孟讲清楚了,他也就有底儿了。
“先生,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我们在守城期间,收了一个女兵,她可是奇女子,秦王破阵鼓,敲得慷慨激昂,极大鼓舞了士气,先生看这人要怎么安排?”
张希孟也是一惊,还有这样的人?
“请来吧,让我瞧瞧。”
不多时周蕙娘穿着大红战袄匆匆赶来,她的双手拢在袖子里,虽然敲鼓不比弹琵琶,可是别忘了,为了鼓声激荡,必须紧紧握着鼓槌,连续敲击下来,指头上的伤口早已经震得裂开,鲜血浸透了白布,刺骨连心的疼痛,让她紧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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