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然会去查!”江楠冷笑道“郑士元,奉劝你一句,为了自己想想,为了家人想想,你现在唯有全力配合,才有希望,不至于祸及家人。如果还心存侥幸,后果自负!”
江楠说完之后,匆匆退出,郭英也跟着出来。
“现在怎么办?那些船只随时可能出发,一旦走了,可就不好办了。”
郭英道“我现在就请旨,把船只扣下来。”
“等等。”江楠道“这些船停靠的码头,都有毛贵和关铎的人,时刻盯着。我们随便扣留船只,万一引起他们的误会怎么办?难道要让他们知道咱们这边出了巨贪,敢在这些兵器上面下手?”
郭英一怔,确实好说不好听!
“那,那要怎么办?”
江楠略沉吟,竟然想出了一个办法。
“你立刻派人过去,就说还有一批赠送的御寒衣物,要求船只稍停,随后趁着调拨棉衣机会,把破烂军械换下来,随后再让关铎的人验收,免得漏了消息。”
郭英简直五体投地,谁敢小瞧这个女人?她的心还真细!
郭英自然是依计行事,又是抓人,又是扣船,忙得不亦乐乎。
他们总算没有白忙活,局面总算控制住了。
而这个涉及多个衙门,从上到下,全都有牵连的大案子,赫然呈现在所有文武百官的面前。
堆积如山的金银,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破院小屋,却有这么多钱,简直就是讽刺。
朱元璋迈着沉重步伐,走到了一个箱子的前面,伸手抓起一锭银子,沉甸甸的,压手,至少也有一百两。
“就是这么个东西,不能吃,也不能穿,却能动人心啊!”朱元璋猛地起身,冲着百官怒吼道“你们瞧瞧?这是多少?足足一百两!按照以往的规矩,就是这一锭银子,就够剥郑士元的两层皮!你们都睁开眼睛瞧瞧,这是多少钱,他有多少层皮?”
朱元璋怒发冲冠,厉声咆哮。
面对着暴怒的老朱,群臣悚然,哪怕连左相李善长,也把头深深底下,不敢直面天子。
朱元璋丝毫没有息怒的意思,反而更加震怒!
“咱刚登基没几天,登基大典上面,那么多百姓,千里迢迢,从岭南,从海南,从五溪,从高丽……他们过来,拥立咱当这个天子,让咱君临天下。他们是觉得咱和大都的皇帝不一样!结果在咱的治下,就出了这么大的案子!”
“你们让咱怎么面对天下百姓?你让咱怎么谈华夏中兴?你们这巴掌打得真狠啊!”朱元璋仿佛负伤的龙,&nbp;咆哮着,择人而噬。
如此愤怒的朱元璋,哪怕最亲近的人,也没有见过几次。
李善长额头冒汗,慌忙跪倒,其他群臣也都跟着,黑压压跪倒了一片。
“臣等有罪!”
“用不着请罪!”
老朱冷笑道“你们都请罪,便是全都无罪。这个道理咱还是明白的。放心,只要没涉及进来,咱不会滥杀无辜!”
这话说的让众人更加惶恐不安,没牵涉进来的,自然没事,可牵涉进来,也别想逃跑!
朱元璋终于要大开杀戒了!
这一次连张希孟都不想拦着了,同过去的案子不同,韩秀娘的案子涉及到男女待遇的问题,王家的案子,涉及到商贾和士人的勾结……毫无疑问,这些案子又理念冲突,也有约定俗成的陋习在里面。
不光要承办犯官,还要移风易俗。
但是空印案,虽然也是元朝旧习,但说穿了,就是个贪墨害民,徇私舞弊。
案情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没有任何好说的。
这时候想警醒世人,就压杀得够多才行!
朱元璋对着郭英道“去,把阮弘道带来!”
郭英连忙答应,不多时,两个拱卫司的士兵拖着阮弘道就上来了,在他的后面,还有户部,工部,兵部,以及牵连进来的上百名官吏,黑压压的跪了一片!
“阮弘道,你知罪吗?”
阮弘道怔了怔,声音悲泣,“上位,罪臣求你了,饶过臣家人吧!”
朱元璋绷着脸,怒视着这个跟随了自己多年的臣子,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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