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熟悉又陌生。
顾婠咬紧牙关,才把眼泪逼回去,隐忍着疼痛,甩开他的手,冷冷的说“陆先生,这好像跟你没关系。”
一字一句,都像是凿着她的心脏说出来的。
这一句疏离的‘陆先生’,却让陆栖祎的脸色更为冷沉难看,他锢住顾婠的下颌,冷笑,“在监狱这几年就教会了你这个?”
陆栖祎心底的那股烦躁不知道来源于哪里,莫名的怒火都跟着翻涌上来,那种原以为的报复快感根本没出现,更多的是那种抑不住的怒火。
“是啊,监狱教会的可不止是这些。”
顾婠垂眼,疼的她背部微微的弯曲,那种疼痛快要把她撕裂了。
监狱教会她的可不光是屈服,更多的是现实,她日日夜夜等着,等着陆栖祎来接她,可等到的却是家破人亡。
这人,竟然从一开始的婚礼就开始筹谋算计,是她不顾反对义无反顾的嫁给他,才招致的祸患。
可那股滔天恨意只能暂时压下,顾婠眼眶酸的更是难受,咬紧牙关垂眼,似乎收起所有的骄傲和顽固,“陆先生,能麻烦你放开我吗?我还要去工作。”
她长睫垂着,脸颊尖瘦苍白,如今这样分明无比乖顺,看着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可他的火气却丝毫没减弱的痕迹,反而是烦躁恼怒。
怒她不争不抢,怒她逆来顺受。
可再想想,如今她对生活低了头,似乎还是因为他当初的举动。
陆栖祎松开她的下颌,那双沉浓的眸眼里带着说不出来的情绪,看着更为浓黑,他冷嗤,“既然要工作,那就要有敬业的精神,现在跑出来干什么。”
“回去,倒酒。”
他的嗓音沙哑更冷,像是极尽冷漠厌恶的转身进去。
顾婠的手攥了再攥,刚才强撑出来的温顺,现在却全都破了功,紧紧贴着墙壁的脊骨在不停地颤抖,手压在心口的位置,太疼了。
疼的她寸寸崩断,几乎要直不起来身。
这才一年的时间,恍如隔世,外边的世界像是完全颠了个,可他从头至尾,却没提过那个孩子,那个……因为他,甚至都没呼吸过的孩子!
她的手压在腹部,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可领班的却出来,带着几分的恼怒,毫不客气的拿着本子砸到她的身上去,“怎么回事,不是让你进去吗!”
“里面的客人都动怒了,这里面是谁你知道吗。”领班的恨铁不成钢,咬牙道“本来轮不到你进去的,多的是人抢着进去。”
“给你机会再抓不住的话,过了今天你就走吧。”
那本子砸在身上疼的厉害。
顾婠后背绷紧了,把眼泪一点点逼回去,抬头看向那个房间,轻声说“好。”
如今的她什么都不是,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只是为了存活下去,生活都尚且艰难了,更别提什么尊严了,能值几个钱。
她很快敛起情绪进去,而包间内的气氛似乎更为紧张,一触即发。
刚才还满是期待进来的几个姑娘,现在都紧靠在一起,天知道刚才陆总不知道动什么怒,进来一声不吭,却冷声讥讽,阴晴不定的搞得整个屋内都紧张兮兮的。
“怎么,职业素养呢,酒都不倒了?”冷淡的声音响起,陆栖祎的声音比刚才还冷着几个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