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偿失的道理谁不明白?只是事关西境六座城池,需得再三斟酌。
“不知秦国公有何良策?”汤崇俭拱手相对,态度恭敬。
秦国公似有备而来,提出一议,鼓励西境百姓开垦荒田,开田者即田地主人,免税三年。
汤崇俭“……”
闭市已导致税收腰斩,开荒还要免税,这日子还过不过?
此议一出,立刻得到宋国公的支持。前些日子见面连招呼都不打的两位国公爷这会子亲厚的紧,更加证明以往二人就是在魏国公主面前演戏,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那戏唱的真叫一个精彩,连自诩神武英明的魏国公主都骗了去。
虽说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儿,如今重提,仍教人感慨万千。
“陛下,大灾大变之后,必与民休养生息,若百姓缓不过来这口气,后患无穷。”宋国公说完,请姬羌三思。
大殿陷入一片宁静,每个人都在衡量。
须臾,殷其雷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如果西境非要闭市,秦国公的法子即便不出彩,至少会保证百姓们基本的生活,突然的骤变不会引发大乱子,只是生活的方式由经商变作务农。
想通这一点,许多人觉得可行,便都接二连三的赞成。
“开荒之事,说的容易,做起来有多难诸位可知?我西境边地本就人多地少,适合农耕的土地少之又少。是,朝廷鼓励开垦荒田,能者多劳,对百姓们来说是一件好事。但,鼓励得花钱吧?得置办农耕农具吧?得打井灌溉吧?银子哪里来?”
众人被汤崇俭问的哑口无声。
接着,他又分析道“百姓们原本靠倒腾货物就能吃饱饭,为何劳心劳力的去开荒?贸然闭市,只会造成走私成风,增加边防驻军的负担。”
汤崇俭说完,也请姬羌三思。
此论殷其雷听完,嗤之以鼻,“汤尚书张口银子,闭口负担,并以此夸大风险,甚是荒唐。自古民以食为天,想要吃饭,就得种田。开荒虽苦,结果却甜,天下子民,谁人不想拥有一块自己的田?何况免税三年,已经大大减轻了他们的负担。至于汤大人口中的走私风盛行更是不可能,大家都忙着开荒种田,谁还有功夫走私?”
汤崇俭被殷其雷连挖苦带打击一通,暗地咬的牙齿咯吱咯吱响,越看他越像一根巧言令色的搅屎棍子。
姬羌心底的火气早就消散,看到汤、殷两个老匹夫争的吹胡子瞪眼,平静中又添一丝无奈。
于是,她抛出一句具有终结意义的话,“朕记得,还有五十万两银子寄存在汤卿那里。”
众臣“……”
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一点风声都没?
汤崇俭本人也懵了,历来只有欠他银子的,就没听过向他要账的。
“修渠的那五十万两暂且拿去开荒,待那边有收成了,再收回来拿去修渠。”姬羌说的一脸轻松,想起游魂三年在农事上的所见所闻,又道“至于西境土地贫瘠,高低不平之事,朕以为,当因地制宜。庄稼种不好,那就种树,栽林,养畜,土地嘛,种什么便长什么。譬如北戎,擅长牧马放羊,土里长的是草。再譬如巫月,喜欢养虫子,土里长的便是虫子。”
汤崇俭无话可说,尤其姬羌最后关于巫月那句,让他忍不住阵阵恶寒。
巫月尚巫,自上而下巫术盛行,好好的土地用来种虫子这件事,他认为是巫月乌烟瘴气的源头。
西境闭市一事就这样定了,户部与吏部接下来要制定具体细则,然后下达地方执行。
此事揭过,殷其雷立刻奏本向上,说的是昊京流民一事。
殷其雷言,经过朝廷上下一连数日的努力,入京的流民已不缺吃穿,能够遮风御寒的土坯房也已由工部着手在建。
说完现状接着说问题,问题有三
一,究竟哪个龟孙子带头施舍馒头的?知不知道升米恩斗米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