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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六珈在回话的过程中一直强调一件事,那就是沈万九如何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对浩荡的皇恩感恩载德,一再强调,为了大梁即将出征的将士,为了大梁边境百姓,他沈万九就是倾家荡产也要资助这场战事。
“倾家荡产”一词落在众人耳中,脸上皆辣的。
姬羌焉能不知沈万九说这些话的意思,任凭谁被国君这样明目张胆的伸手要银子,都会恨不得将头缩进壳里。
对此,亲自问沈万九伸手要钱的尚六珈更是再清楚不过,于沈万九来说,这会子十有在家抱着枕头哭。
一边哭还会一边念叨,好端端的,他为何要来京?祖宗自江南起家,历经四代,到他这一代就因为突发奇想来天子脚下看看,这一看不得了,被天子“看上”,家底儿都陶光了。
“事不过三。”姬羌摸摸鼻子道“将来若有好处,少不了他沈万九。”
姬羌得了一百万两,对沈万九人之常情的腓腹自然不介意,原本她的行径与明抢无二,人家发表一下“恐惧”“哀怨”等情绪也是应该的。
一个时辰后,零露也回来了。
问及燕国公主的反应,零露开口便令人吃惊,“公主说了,保证完成任务,不让陛下失望。”
呵,呵呵,小姨母好,好直白。
姬羌做都做了,这会子再羞馁无异于自我打脸,她很快就恢复如常,并在心里殷切希望燕国公主能替她多筹一些。
……
当晚,昊京但凡能排上名号的世家夫人以及小姐们皆收到燕国公主府的请帖,纷纷错愕不已。
说句大不敬的话,公主没有吃错药吧?
大梁前有狼后有虎,都快乱成一锅粥了,她在这个时候举办什么赏花会真的没问题吗?陛下知道了不会震怒吗?她们素日瞅着燕国公主也不是没有算计的人,怎么会在这个关键时刻犯这等低级失误呢?
还是说,燕国公主仗着武陵郡王被朝廷重用,暗暗有些飘飘然了呢?
秦国公夫人优雅的捏着请柬,兰花指轻轻上翘,此刻虽心乱如麻,仍未忘保持端庄大方的姿态,她本生的闭月羞花,虽近不惑之年,然风韵犹存。
何况她保养得当,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因心思太过专注于请柬,帘外丫鬟那声“小公爷回来了”都没听到。
于是,秦食马进门便看到母亲一副呆愣愣的样子,顿时嬉皮笑脸道“好一副美人静思图。”
“臭小子!”秦国公夫人回神,站着秦食马脑袋拍了,“成日就会浑说,连你娘也敢打趣。”
秦食马挨了“打”抱着脑袋直喊疼,秦国公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方才她只是轻轻拍了他一下,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连这点儿痛也吃不下?
秦食马趁机告状,将朝堂之上,秦国公如何率众臣逼迫陛下,如何当众打他的事一一道出。
秦国公夫人听完神色一凛,竟有这等事?
秦食马连连点头,“儿子还能骗您不成?爹这回做的真有些过分,今儿还是陛下生辰呢,他就那般咄咄逼人的要领着文武百官逼迫陛下,若非儿子拦着,这回咱们秦国公府指定被陛下狠狠记上一笔不可。”
“娘,回头您定要好好劝劝爹,让他别老跟陛下作对。”
提及姬羌的生辰,秦国公夫人心中骤然一软,贵为天子如何,国家危难时刻,连碗长寿面都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