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不离认为没什么好发愁的,但凡递帖子的一律回帖感谢,对于送礼物的,一律按照相同规格回礼便罢。殷夫人有些犹豫,殷府这么多年,很少与人来往,如此一来一回,不就打破常规么?
殷不离告诉母亲,此一时彼一时,位置不一样了,处事方式自然要变一变,再说,许多人家与秦国公府交好,看在秦家的脸面上,他们也不好像从前那样做的太绝。
殷其雷完全同意女儿的做法,殷夫人照办。
连着两日,这些琐碎的事情才被理出头绪,殷夫人又悄悄告诉殷其雷,无论帖子还是贺礼,均不见秦国公府。
殷其雷嗔她“糊涂,秦国公府能与他们一样么?”
次日,秦国公携妻儿登门拜访,当此时,殷府乔迁新居的忙乱已经过去,府里一应内务恢复如常,殷夫人这才回过味儿,昨日,她们家侯爷话中深意。
亲家登门拜访,庆贺乔迁之喜,带了十分丰盛的贺礼,殷夫人见了又开始有压力。殷不离悄悄提醒,不必有什么压力,正常来往即可,陛下能为她与马驹赐婚,看重的便不是这些细枝末节。
再说,两家互为亲家,若是平淡如水的交往,别人看了反而觉得古怪。
殷夫人又寻到主心骨,高高兴兴的操持宴席。
宴席分两桌,男女各一桌,中间隔了个大屏风,两边说话双方都能听见。
男席这边,秦食马是个活跃的,在岳父、小舅子面前“耍”尽了“宝藏”,席间殷其雷、殷不弃几次被逗的捧腹大笑。女席这边,殷不离不甘示弱,加之喝了点酒,话也稠,话里话外不仅对裴秀娥十分亲昵,还隔着屏风与秦食马公然对话,甚至还因对方吹牛皮之事,娇嗔他两句。
本来秦国公还觉得老脸辣的,有些搁不住呢,后来一见殷不离随了自家儿子的德性,心里立刻舒坦。
这两个孩子,真真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宴席结束,殷家人亲自把亲家送上马车,目送他们远去。
人刚走,殷不弃便缠着父母亲与姐姐,他什么时候可以前往秦府拜访,席间姐夫许诺,待自己哪天有空去秦府寻他,他兵器库里的好东西随他这个小舅子挑选。
殷夫人闻言,没好气的白儿子一眼,“出息。”
殷其雷饮了不少酒,老脸两颊各有一团红晕,眼神也有些迷离,尤其是笑起来,竟有些傻。
听见妻儿对话,直道“待你哪天不上学,马驹休沐,尽管去,拿了人家的东西别忘回礼就行,值得什么。”
殷不弃又央求殷不离同他一起,还说他从未去过秦国公府,怕说错话行错事。
殷其雷不悦,“多大了,事事拉上你姐姐?丢不丢人!我宁可你在别的地方丢人,也不能在这件事上丢人!”
殷夫人见他越说越上火,连忙把他往府里扯,殷不离趁机教导弟弟“尽管去,这只是个开始,不必像从前那样,说话做事束手束脚。想一想,咱们家从前何种境况,如今何种境况?事情最怕矫枉过正,失了本来面目,那就得不偿失了。”
有了姐姐这话,殷不弃心中有了谱儿。
再欲说几句,殷不离突然瞥见府门前的大石狮子后隐隐藏着一人,东晃西晃的,她立刻走了过去。
“沈老板?”殷不离诧异“您怎么不进去?”
沈万九干涩笑笑,对殷不离行了个揖礼,殷家人乔迁新禧,而今日又是什么日子,他什么身份,焉能真的上门叨扰?
可事情很急,他不得不厚着脸皮,来与殷大小姐谈谈交情。
于是,沈万九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殷不离听闻沈绵绵与沈呦呦要退学,几乎不敢相信。
这才进崇明馆几个月,竟要退学?
定然有事!可沈万九吞吞吐吐的样子越发让她着急“究竟是何原因,您且说出来,不必有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