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列的是两位韩林庶常,众人一瞧,都强忍着才没笑出声。自家女儿在学里为非作歹,被学堂除名,这会子不好好反思自己的家教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竟还有脸在陛下面前蹦跶。
两位庶常何尝不知众臣想法,可常言道,不蒸馒头争口气,他们读了一辈子书才爬到这个位子,决不能被几个商贾顶下去,若真是那样,才叫真的没脸活!
两位庶常硬着头皮走到大殿中央,一个道“自古士农工商……”
开口便是老生常谈。
另一个接道“臣以为,担多少重任,便享受多少待遇,圣人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里的“夫”指的便是臣等士大夫阶层,而非平民商贾。臣不认为这是刻意将人分作三六九等,而是各司其职。于这个国家来说,出一分力的却要求享受十分的待遇,久而久之,天下岂不乱套了?”
殷不离当即驳道“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敢问王庶常,西境艰苦开荒者,可是我等?北疆驱赶北戎铁骑者,可是我等?江南水患之后,于九死一生中挣扎着兴建家园者,可是我等?”
群臣哄堂大笑。
王庶常羞的恨不得钻进老鼠洞里。
殷不离继续道“农者用汗水开垦荒田,侍弄庄稼,才丰了仓廪;工者以智慧凝结,匠心独运,才驱动国家前进的齿轮;商者流通万物,沟通东南西北,才使我大梁愈发繁荣、生生不息。我等今日可在这里高谈阔论,乃是站在他们的肩膀上啊!”
“陛下!臣以为士农工商只是分工不同,并无高低贵贱,朝廷若刻意设置障碍,将是,自取灭亡!”
殷不离谈论士农工商时,姬羌的眼睛一直放光的。殷不离,她一点没有看错。
“殷卿,言之有理。”姬羌赞道。
“那沈万九乃朕亲封的忠义之士,国家危难之时,沈义士慷慨解囊,助我大梁度过难关,朕与众卿行事,万万不能寒了天下忠义之士之心。”
“陛下圣明!”群臣附和。
姬羌又看向殷不离“不知卿可有一劳永逸之法?”
殷不离“臣斗胆向陛下请命,一切驰放,任令通商。于税收、流通、律法等方面革除旧制,实行新制。臣建议此项革新由户、吏、通政司、督察院、大理寺联手启制。”
汤崇俭闻声,一个不稳,差点儿跌倒。
这丫头,简直胡作非为!她,她这是要动摇国本啊!
还“一切驰放,任令通商”?
都去行商了谁还种地?
汤崇俭的态度非常明确,完全反对。汤崇俭牵了头儿,翰林院、国子监、礼部大部分人持反对态度。
其他部门,譬如兵部侍郎及其属下,大理寺少卿及其属下,也持反对意见。
余者,态度不明。
汤崇俭一个劲儿与江有汜使眼色,江有汜又开始装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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