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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密尔回头望着俄洛伊。
女祭司和她的手下仍在围着雕像转圈,兀自进行着拍打的仪式。
没有任何事情即将发生的迹象。那座奇怪的雕像完全无动于衷。
她到底在搞什么?难道是想让那雕像活过来把死灵都赶走吗?
她以为自己是皮尔特沃夫的科学家吗?
“不管你在干什么,快点儿!”厄运小姐朝俄洛伊大叫。
屋顶的木板被掀起了一块,打着转儿被风吹走了。
死灵聚成一柱,像龙卷风一样落下来,降在所有还活着的人头顶。
大门终于支持不住向内炸开,木板在亡灵的碰触下变得干朽。
恐怖的狩猎号角声响彻大殿,厄运小姐艰难地捂住了耳朵。
赫卡里姆迈进神庙,身后跟进来一班死灵骑士,踏倒了顶门的壮丁们。
他们的灵魂被收进了战争之影的刀锋里,阴寒的火焰随即高涨起来,映得神庙内一片瘟疫般的惨绿。屋中的亡灵见到赫卡里姆的威势,都不禁退伏到一边。
“我说过,此地不欢迎死者。”俄洛伊暴喝。
她站在厄运小姐旁和卡密尔身旁,身材敦实伟岸。
苍白的光线萦绕在她的全身,手中的石球则溅射着光芒。
她的双手微微颤抖,下巴紧绷,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宛如粗缆,汗珠如小溪一般滚落她的面颊。
无论俄洛伊在干什么,显然极费心神。
“这些易朽的灵魂都是我的。”赫卡里姆说。
厄运小姐听到他金铁交击的喉音,不禁蜷起了身子。
“并非如此。此处是娜迦卡波洛丝的宫邸,而她正与死者对立。”
“你以为你面对的是什么?”赫卡里姆垂下长戟,正对着俄洛伊的心口。
女祭司摇了摇头。
“我不在乎,”她说,“生命与运动是永恒存在的,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
“你挡不住我。”
“聋如死人。”俄洛伊笑了一声,身后的光芒渐渐壮大。“我何曾说过要挡住你。”
厄运小姐看见那座扭曲的雕像正笼罩在夺目的光华中。
白光从它的表面流淌出来,经过的地方没有半点暗影胆敢停留。
光芒浪涌向前,她遮住双眼以免暴盲。
黑雾不断剥啄消散,露出藏匿其中的畸怪恶灵。
白光将长年诅咒它们的可憎魔法净化殆尽。
厄运小姐本以为会听到尖叫,没想到摆脱了束缚的亡灵却为了重获自由喜极而泣。
光芒沿着破败的墙壁扩散开来,而当她也浸没在其中时,便忍不住痛叫起来——一股洋溢着生命气息的暖流贯穿她的身心,彻底抽空了死一般的麻痹感。
娜伽卡波洛丝的光芒靠近了赫卡里姆,厄运小姐看到他也开始畏惧,不知道这光芒会将他变成什么样子。
能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让他宁愿背负着诅咒也不愿接受呢?
“你也可自由,赫卡里姆。”俄洛伊的声音似乎已经达到了她的极限。“你上前来,在光明中痛悔自己曾经的愚蠢和悲痛,重新成为你渴望的人吧。”
赫卡里姆怒吼一声,挥刀砍向俄洛伊的脖子。
厄运小姐的佩剑横空飞来。两兵相接,激出一道火光。
“滚出我的城市。”她说。
赫卡里姆抽刀欲刺,但光芒猛然洞穿了他的铠甲。
他痛苦地咆哮起来,在灼热的炙烤中一头栽倒在地。
一个骑士的光影从他体内浮空而起,像是同一块幕布前互相对应的两幅画像,在烛火中摇曳。
厄运小姐略略一瞥,只见那个骑士身着金银盔甲,一张年轻的英俊脸庞上是一对骄傲的深色眼睛,似乎正有无尽的光荣在未来等待着他。
他后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