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丽水没躲避,微微闭上眼睛,迎接了高海的亲吻。
以后,高海一有空,就往马丽水的门店跑。门店的里间有张床,高海一来,两个人就把门店的百页门拉下,在那张床上欢愉。而那时,高海的妻子乌兰,正一个人在离我们绿原县城一百三十多里地的戈壁牧场上照顾着他们家那三百多只羊,二十几峰骆驼和十几头驴。
乌兰,是位牧民的女儿。从小在牧场长大。书,只读到初中毕业。当年因为学习不好,无心再升到高中去继续深造,就回家帮父母放牧了。
十七年前,乌兰的父亲带着二十岁的乌兰来戈壁信用社存钱,当时为他们办理存钱业务的,就是高海。
高海看到乌兰的第一眼,就被她清纯美丽的容貌吸引,心里便暗暗喜欢上了乌兰。
乌兰的父亲青格勒,多年来一直在戈壁信用社存钱,贷款,所以和信用社的几个人都很熟。存完款后,又和信用社的几个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开了几句玩笑,才回去。
在大家说话的时候,乌兰就站在柜台外面等着,后来站累了,就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高海在和大家说话时,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柜台外面的乌兰,他觉得乌兰就像他每天晚上睡下后,脑子里千遍万遍幻想出来的那个女孩儿。
青格勒和乌兰走后,高海发现他的脑子完全被乌兰美丽动人的形象给弄乱了。平时一遍就可以数对的钱,数到中间,突然就忘了数到哪儿,只好从头再数。
晚上睡下后,一闭眼,乌兰的身影立刻出现在高海眼前,一会儿冲他露出迷人的笑脸,一会儿冲他娇羞地瞅上一眼,一会儿又像一只大蝴蝶在天上飘来飘去。这种痛苦难受的日子过了三四天,不仅没有减轻,反而越发难受,越发痛苦。那情形,就像一个身在外地,钱包被偷,身无分文的人,突然看到跟前地上扔着一块儿面包,想弯腰拣起来充饥,又怕丢人!想走开,又怕那块儿面包被别人拣了去,被野狗叼了去。
万般难受之下,高海买了两瓶酒,去了周明山的家,求周明山为他和乌兰说媒。
周明山当时是戈壁信用社的副主任,三十出头的年纪。因为和青格勒打交道多年,所以,和青格勒的交往很不错。听高海说想娶乌兰,便竭力帮他说和。
青格勒平时多次见过高海,对他的印象不错;再加上周明山拍着胸脯打包票,说高海为人特别实在,是一个女人特别靠得住的那种男人;最重要的是还有信用社职员这份体面的工作。
青格勒自然懂得乌兰一个只有初中文化程度,除了放牧,什么也不会的女人,嫁给高海这样一位有中专文化程度,又有一份稳定体面工作的男人,将来可以显现的好处。便用尽心思给乌兰做思想工作,把乌兰的脑子,就像他平常洗羊肚子那样,反反复复洗了几遍后,最终得到乌兰的认可,把婚事应承下来。
结婚以后,高海和乌兰把家安在了离我们绿原县城一百三十多里的戈壁信用社所在地。一年后,生下了他们的女儿高洁。
乌兰和高海婚后的全部经济来源,只有高海一个人的工资。平常,他们一家的日子过得挺紧。开头几年,一方面是他们的女儿还小,乌兰要在家里照顾孩子,便没出去找事儿做;另一方面,在他们居住的那个人口不足百人的戈壁乡,也实在找不到什么活儿可做。
高洁六岁那年,开始上小学。由于戈壁乡原来那所小学校,因为没有生源已经停办,高海就在我们绿原县城里租了一间平房,让乌兰带着孩子一块住着,陪孩子读书。
高洁念小学三年级时,信用社的业务随着市场竞争,效益越来越差,进行了一次裁员。两年后,又进行了第二次裁员。高海虽然因为是信用社的老员工,乌兰又没工作,还有一个孩子要供养读书,在这两次裁员中幸免于难。但工资收入却因为信用社效益下滑,大幅降低。乌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终于再也坐不住了,下定决心,要做点事儿,来增加家庭收入,帮高海分担一些经济重担,便同高海商量,说她别的事情也不会干,只会放个羊,她要回去放上一群羊。
买羊需要本钱,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多年来就指着高海一个人的工资维持,没有几个存款。于是,乌兰去找她的父亲青格勒。经过商讨,从青格勒那儿借了一百只羊,在离戈壁乡政府所在地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块儿草场,放起了羊。他们刚上初中的女儿,因为没人陪读,只好住了校。
就在那一年,绿原县对乡镇苏木进行又一次合并调整。绿原县信用社也根据形势发展,对下属信用分社进行了又一次调整和撤并。高海的工作,被绿原县信用社调整到绿原县城里的城南分社。自那以后,高海就开始在离家一百三十多里的绿原县城工作,只把乌兰一个人留在了戈壁乡,照看他们家刚刚步入发展壮大的那群羊。
高海进绿原县城工作后,就在绿原一中附近租下了一个七十多平米的楼房,把女儿高洁从学校接回来,父女两人一块住着。
几年间,在乌兰精心饲养下,最初那一百只羊不仅发展到了三百多只,而且,还养起二十几峰骆驼和十几头驴。当初,借青格勒的一百只羊,本来说好要还的,后来,青格勒看乌云的羊群发展挺好,也正式宣布,那些羊不用再还,全当赞助他们了。
随着乌兰牧群不断壮大,高海家的收入也有了很大提高。后来,高海还买了一辆皮卡车,平时上班开着,休假的时候,开回去,帮乌兰管理牧群。过去,高海回家,常骑一辆摩托车。有了皮卡车,摩托车就放在了羊盘上,偶尔,乌兰骑着找找落群的羊,平时也就放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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