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元冷笑道:“你不过一个县级文物部门的小专家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啊?你真觉得自己能代表一个国家?真是好笑!”
“说到荣誉,我们神罗集团的神罗博物馆可是国家认可的大型博物馆,将东西卖给我,一样可以上新闻,不仅有荣誉,还有金钱可以拿,哪里像某些人啊,还想空手套白狼不成?”
“你!你说谁空手套白狼来着?”
那专家气得脸色铁青。
“行了,我也不与你废话了,既然人家画的主人都打算让我看,难不成你还想硬抢客人不成?”
张天元转过头对那个人说道:“你过来吧,我可以让你插个队,因为你手里头这真是一件好东西,我刚刚隔着几张桌子就看出来了,某些人眼光不好,才会说你那东西不行呢。”
“张老师您说这是真的?难怪我爸说过,让我好好保护这东西呢。”
画的主人喜滋滋地走了过来,将东西放到了张天元的桌子上。
那位专家气得直瞪眼,可是张天元才不鸟他呢。
“大兄弟,这幅画是怎么来的?”
张天元直接跟画的主人说话了。
那人道:“不瞒张老师,这幅画我其实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有一次过年大扫除的时候,我在家里翻腾,结果意外就发现了这么一幅画,因为画上的东西有点吓人,我就给藏了起来,没敢挂出来。”
“哦,是这样啊,那你可交了好运了,虽然这幅画的内容比较黑暗,不过它却是一位很有名的画家画出来的。”
张天元笑着说道。
“您知道这画的来历?可是上面没署名啊。”
那人疑惑地问道。
“没署名的画很多,其实只要对某位画家的画风十分熟悉的话,能看出来也并不奇怪。”
张天元解释道:“20世纪前期是中国美术史上最为绚丽璀璨的时代,多元化的画家群体与绘画流派的并兴成为这一时期美术的主流。
当时形成的‘岭南画派’与‘海派’、‘京派’一起在民初画坛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
而‘岭南画派’的创始人之一就是高剑父。”
“高剑父?这个人的名字听着好陌生啊。”
“是啊,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业内的一些不太深入的专家,只怕也没听过高剑父的名字。”
张天元笑道:“不过这个人的确很厉害的,他的一生,堪称传奇啊!”
对于高剑父,张天元非常熟悉,因为他一直很欣赏这个人。
一九零九年的广省,鳌洲外街担竿巷,一家新的裱画店开张了,店名为“守真阁”,还有一副春联,其中有字:“糊涂世界”。
同年不久,又是同一个地方,保安社附近,一所名为“美术瓷窑”的瓷窑开张了,就在附近,还挂着“博物商会”的招牌,商会对外宣称是日本人办的。
这一切都与革新有关,与高剑父有关。
“守真阁”并不“糊涂”,而是同盟会广省分会的总机关,而负责人就是高剑父,“糊涂世界”就是高剑父手写的,不是说裱画店糊涂,而是暗讽清廷糊涂。
1905年,高剑父第二次东渡日本进修美术,在遇到异国艺术的同时,也遇上了革新思想,1906年,高剑父加入同盟会,1908年来广州,翌年,任同盟会广州分会主盟人。
高剑父奔走广省、香港、澳城之间,抨击帝制,宣传共和,发展会员。
大名鼎鼎的陈炯明就是高剑父介绍入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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