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芊荀陷入回忆之中,妇人见她愣神不语,不由又叫她。
“额……”芊荀回过神来“我家,应该算在一个岛屿上吧。”
“原来是这样。”妇人轻笑道
“不瞒姑娘,你长得和我的一位故人真有几分相似,若不是亲见她还未出阁就不幸丧命,我都会怀疑你是她女儿啦。”
“是吗?”芊荀心中微震,“那不知她是谁?”
“她叫云莹,是燸州人士,和我是同乡也是手帕交。她人长得很美,又最是善良,只可惜,越是好的人,却越是不能长命……”
妇人说着,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得凄然,眼底已浮气雾气。
“她是燸州人,那她还有家人吗?”芊荀忍不住问道。
妇人轻轻叹息一声,漠然看着窗外,眼神忧伤,似乎一半的心思已陷入了回忆
“她年幼丧母,父亲是我们燸州有名的才子,对她倒是百般宠爱。但二十三年前,燸州还是南翼国属地,那年南翼和东楚交战,燸州沦陷,我们一起逃难去珮州,中途她父亲和我们失散了。”
妇人顿了顿,眉头锁在了一起“我们一行路过黄壑山脚,却遇到了山贼,那伙人没有人性的,杀了我们很多同伴,还想侮辱我们,幸好被一位路过的道长所救。
可惜最后,我们却还是被逼上了绝路,她……她把活命的机会留给了我……自己掉下了山崖……”
妇人说到此,语声哽咽,泪珠儿终于像断线的珠子滚落出来,忙用手帕擦拭。
芊荀心中也一下涌出一股悲伤,眉心跟着又是一阵抽痛,忍不住“嗯”的一声轻哼,忙扶住额头。
“你怎么了?”妇人忙扶着她,担忧问道。
“夫人,我没事,就是偶尔头痛一下。”芊荀只能强忍着。
“我叫芳娘,姑娘若不嫌我托大,就叫我芳姐吧!不知怎的,我见到你总感觉十分亲切,就像很多年前就认识一般。”
“好!”芊荀露出一抹微笑“芳姐。你那位叫云莹的朋友,她的父亲叫什么名字,还在世上吗?”
芳姐摇摇头“不知道,后来我虽也回过故乡,但是却没再听闻过云景叔的消息。”
一席话听来,芊荀心情激荡,她隐约感觉道,那个云莹或许就是自己,或许自己能通过这些,查到自己的身世,甚至找到自己的亲人。
但是又想到,自己现在已是仙子,本该断绝一切尘缘,放下对六亲的执着,不该再去继续追寻前事。
一时间心意矛盾纷乱,顿时一股逆气从丹田窜起,不由大惊,慌忙收起心神,不敢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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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阳光洒在大地,驱走了初春薄薄的寒意。清风徐徐,简朴的农院前两颗樱桃树花儿开得正茂,粉白粉白的花朵在风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花瓣纷纷点点飘落下来,掉在树下那小女孩的头上。
小女孩十三四岁模样,穿着青布小裙儿,头上左右各扎着个发髻,用水红色的丝带系着,坐在矮凳上低着头,认真地看着手上捧着的一卷有些破旧的书。
一只浑身翠绿的鸟儿从树上飞下来,轻轻地啄了啄女孩的发髻。女孩摸摸头发,抬头看是那鸟儿啄她,“咯咯”笑着道“灵儿别闹,你自己去玩啊,等我把这一篇看完就来陪你!”
那翠鸟似乎不乐意了,拍着小翅膀飞到女孩放在膝上的书上站着,瞪着两只小圆眼儿朝女孩儿“喳喳”叫过不停。小女孩嘻嘻一笑,双手轻轻把它捧住,只让它露出个头来“那么灵儿不自己玩就陪我看书吧!”说着便把它调转头来,让它和自己一样面向书卷。
那鸟儿此刻更是大声地“喳喳”叫了起来,似乎是在抗议女孩的“暴行”。
“倩儿,别看书了,走!带着灵儿和爷爷一起钓鱼去!”一个老人提了个小木桶兴冲冲地从出屋子里走出来,一边招呼女孩,一边取下挂在墙外的一只鱼竿。
“爷爷!”小女孩放了手中的小鸟,高兴地跑到老人身边“那好得很,中午小欢就可以做糖醋鱼吃了!”
“你这只小馋猫!”老人笑着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子,“这么想吃,昨天去镇上卖画,咋也不顺道买一条回来。”
小女孩一手挽着老人的手臂,一手仍是拿着书卷,一本正经地道“爷爷,您的字画才卖出去两张,银子得省着点花才行,如果以后久久卖不出去,我们才不至于挨饿啊。”
“哈哈……”老人捋须开心大笑“你这小丫头放心吧,爷爷现在眼睛清楚了,手脚也灵活了,字画的技艺更胜当年。如今这市面经济已慢慢复苏,只要价格稍微便宜些,不会愁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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