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去,里面仅有的柜台和一张座椅都被砸得粉碎。尹天成屏息静听,确定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人在了。
“竟有人砸了天风阁的堂口,会是什么人啦?难道是幽冥教的?”尹天成走出屋子,环视四周,此刻月光朦胧,街道一片寂静,早已无法探查任何消息。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轻风带着一些寒凉和泥土草木的自然清新之气迎面吹来,然而却吹不散尹天成此刻心中满满的烦忧,挫败感再次在心中升起。最近这种情绪时常会出现,这是他在以前的人生中从未有过的。
……
又一个夜晚来临,尹天成路过一家喧闹的酒馆,看着里面的客人们热火朝天的交谈着,发觉自己竟然有了想要喝酒的念头。也许喧闹声加上醉酒的昏沉会暂时将他从不安煎熬中解脱出来。这几日,他和清平居店里的伙计四处打听芊荀几人的下落,却都是音讯全无,他已快要抑制不住心中的焦躁。
走进去选了一张靠边的小桌坐下。
“客官,您喝点什么?”
尹天成想了想,还是道“来壶茶吧!”
他还是打消了喝酒的念头,毕竟,越是在这个时刻越是需要清醒,越是不能泄气和秃废。
小伙计楞了一下,堆笑道“客官,我们这里是卖酒的……”
“我会照给你银子,你们店自己人喝的茶也可以。”
小伙计笑道“那成!只要您不嫌弃茶叶不好就行啦!”
茶刚端上来,就听得“啪!”的一声响,有人重重地在桌上击了一拳,接着一汉子激愤的声音道“真是惨绝人寰!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尹天成侧目,看见隔着两张桌子那边正做了三位客人,一个是壮实的三十几岁的汉子,蓄着满腮的短须,此刻满脸怒气,面色发红,也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被气的。他旁边坐了一个娟秀的少妇,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子。
“当家的小点声。”妇人忙压低声音提醒,又蹙眉叹一口气道“谁说不是啦?不过你也别动这么大的气,我们现在拖家带口的,这些事情还是别要操心了。”
“哼!”汉子冷哼一声“这已不是第一个了,这可是一尸两命,原先来此定居,本是觉得这汾州城在同大人的治下还很不错,没想到这几日连着出了这样的事,他不但不好好管管,反倒是府上张灯结彩,忙着给他儿子纳妾!”
听到这里尹天成心中不由大震,“姓同的?……同公子!难怪我往出城的方向寻不到几人,难不成这个‘同公子’就是同知州的儿子?”
即刻将碎银放在桌上匆匆离去,他要立即去同知州的府邸亲自查辨。
城北的同府高门阔户,庭院林木分布得错落有致,相得益彰,虽然不算很大,却自有一份雅致和贵气。此刻府上的下人还在忙碌着挂喜灯,结红绸,妆点院子,因为明日这同家独子又要纳妾了。虽然是妾,但这次却与往几次不同,除了当时礼法规定妾不能用的铺排外,别的能用的都是用上了。
此时,两道黑影从空中悄然落在了同府后院的房顶上,像蝙蝠一样蛰伏了身子,奴婢护院们毫无察觉。片刻后,黑影又拔身而起,分别向东西院掠去……
同耀祖肥爪子抠着下巴,为难得两只小眼都快拧到了一起,言道“荨妹妹,你这就不能让着我点呀?这都两个时辰了,我一次都没赢过,你看,这局眼看又要输了!”
同耀祖拿着棋子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才好。
“你落子过于急躁,每次都急于求胜,才容易出差错。”芊荀淡淡笑着,又向旁边的丫鬟招招手道“给公子从新泡一盏热茶来。”
“算了!算了!”同耀祖摆摆手。
“荨妹妹你棋下得这么好,我看就是下到天亮我也赢不了你。现在已经夜深了,荨妹妹早点歇息吧,你身体还很虚弱,明天就是我们的好日子了,我可是想见着你精神满满的,做最漂亮的新娘子啦!”
同耀祖本是和芊荀约好,下棋谁要是输了,就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他在昨晚悄悄把换心符放在芊荀的茶水中让她喝了,今晨芊荀睡醒,对他的态度就大为改变,不但说话和颜悦色,而且不时表露出关心他的举动。
他说不能娶她为正妻而只能做妾室,她虽显出不悦之色,但也没明显的反对,只是那恪守礼规的矜重性子仍是一点没变。他原本盘算着要是下棋能赢了她,便提出要求一亲芳泽,好尝点甜头,可无奈下到现在,他是一局也没赢过。
不过想想左右也就多等上这一夜了,到明天吃过喜酒,那还不得任凭自己为所欲为。
芊荀笑笑言道“这样也好,那你也回去歇着吧。”便开始慢慢收拾棋盘。
同耀祖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笑着道“我可是好几年没有下过棋了,今儿赔了荨妹妹这一番,回去又得头昏半宿了。”
“那这可如何是好?哦!我好像记得我有治头痛的药来着,我去给你找找。”芊荀说着便走到柜子旁,打开上面的药箱在里面翻找了起来,“这……应该是哪一个啦?我今天总觉着脑子想事情不太清楚,怎么记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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