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见他目光清澈,神情与以前大有不同,问道:“老哥,你的病好了?”
石破野故作洒脱地“哈哈”大笑两声:“好了!好了!已经无法改变的事情,也就不去想了!”
明空站在那里,身上鲜血染红了大半边衣服,见到石破野,眼中片刻的错愕之后,声音发涩地叫出一声:“三师弟……”
石破野回头看了看他,却没有吱声,有些别扭地把目光移回了陈康这边。
明空暗想,他还对自己当日向师父禀报他犯了杀戒之事怨恨不解,心中难免伤怀,言道:“三师弟,你还不肯原谅我么?”
石破野摆摆手道:“都过去了的事情,还说他做什么?我不做和尚,也照样过日子,还娶了妻子成了家……”只是却还是不看明空。
陈康微微一愕,他没想到疯老头儿原来是自己师叔,自己还总是老哥老哥的叫,这岂不是乱了辈分?此时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道:“原来您……您是三师叔啊?请恕弟子之前无礼之过。”此言一出,到是将明空几人都弄糊涂了,自己什么时候多出一个这么老的师侄?
“施主是谁?与我少林有何渊源吗?”明尘问道。
“掌门师叔,我……我这说来话长,我看等我们杀出这里再慢慢给各位解释吧。”陈康道。
朴贵看着哈哈大笑道:“原来这也是少林的,好啊好啊!那么说来,少林的高手今日都在我幽冥教聚齐了。只可惜少林数百年的基业,以后怕是后继无人了。”
石破野大声道:“你少操那份闲心!我少林寺弟子数百,就算我们今日都死在这里,也有的是人传承。”说着怒目指着那蒙面的二护法喊道:“铁牛儿!明休!你这个叛徒,别以为脸上蒙块布我就不知道是你了。”
此话一出,明空他们这边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那那二护法。
姜义道:“我刚才还奇怪,少林的般诺金刚掌怎么是个人都会使了?原来真是少林的叛逆!”
明尘惊道:“你真的是五师兄明休?”
那二护法阴阳怪气地对石破野道:“我那天也带着帷帽,你并没有看到我的脸,为何知道是我?”
石破野道:“我看不见你脸,我却看得见你手背上那块牛头形的疤痕。”
原来,这石破野那夜和陈,尹天成二人分开后,自己一人乱跑了一阵,等他头脑稍微清晰点想要去找“老叫花”时,却根本找不到路了。于是他只好一个人漫无方向的前行,到了第二日,他到了一个陌生的小镇。
傍晚十分,石破野饿得昏头转向,但是身上却分文没有。走到一个酒馆面前时,闻到里面的酒菜香味,忍不住就跑了进去,眼巴巴望着一位正在用餐的客人的饭菜直流口水。
那位客人,是一个带着黑色帷帽的男人——便是这二护法明休。他见到昔日一起长大的同门师弟疯疯癫癫落魄至此,心里一边为自己如今的生活暗自得意,一边也对石破野生出几分同情,于是便邀石破野一起吃饭。
石破野脑子混混沌沌,见有得吃喝当然是高兴非常,也不管别的什么,坐下来就大快朵颐。等吃到半饱,石破野才注意到这人右手背上一块褐红色醒目的伤疤,觉得十分熟悉,并且觉得这人说话声音也耳熟得很,但正当仔细去想这人是谁却又想不起来,于是他便干脆直接问他,自己是不是和他是旧识。
当时这二护法明休心里便生出一种危机感来,觉得自己身份是不是已经被他知道了。直到那时,他仍不想要别人知道,以前身为少林了一大师徒弟的自己,已经背叛了少林投靠了幽冥教。
因此他便在在酒里偷偷放了迷药,将石破野迷昏了带到界水滩的暗牢中关了起来。
后来被关在暗牢中的石破野思来想去,脑子里终于浮出一张少年面孔来,虽然记不得自己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却还记得那人小名是叫“铁牛儿”。
石破野怒斥道:“师父对你恩重如山,你为什么要背叛师门?你竟然还暗算我把我关在暗牢!幽冥教对你使了什么妖术让你对他们这般死心塌地!”
那二护法听完“哼哼”冷笑,看着石破野道:“你不是早就被逐出少林了么?还什么师父不师父的?我看在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又都已不是少林中人的份上,抓了你却没有废你武功,你对我难道没有半点感激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