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海盗也许也是敬佩这种精神,故此允许它飘扬在他们的巢穴?
彼得提醒百里良骝,既然这艘船高挂星条旗,估计是一条执行军事任务的民船,或者本身是军船,装扮成民船,只是为了方便行动。
真要知道他们的秘密,除非找到他们的航海日志,那里面应该有全面的记载。
不过,彼得也知道,如果果真是军事行动的船只,那些航海日志,就会在第一时间被销毁。
这是所有军人被俘之前的必然行动,是军人不言自明的天然铁律。
这些东西现在顾不上,也许拿下真个海盗巢穴以后,如果时间允许,可以干干,到船上去彻底搜查一番。
现在,还是看看那些第一手资料。
就是皮卡凌老船长的记录。
令百里良骝惊奇的是,关于起义者号,老船长竟然写了满满两块白绢。
而且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文笔竟然还不错!
起码比他知道的某些后世网络是传销书作者的文笔好多了。
也许是别人的事情,他记述起来有一股闲情雅致的洒脱?
也许是经过自己的那块白绢写作以后写作技巧大大改进?
别管怎么说,百里良骝看起来,觉得文笔相当流畅,而且引人入胜。
百里良骝不由得精神集中地看了下去。
那一天,大约是我进入这个魔窟的一个月以后,如果我的记忆力没有衰退到没有任何准确度的可怕程度,那时应该是八月份。
八月份,1800年,这就是给给那个日子的一个最精确的描述了。
既然不可能更准确,我也就随遇而安,在这个环境里,寄人篱下,苟且偷生,还有什么更高追求?
那天,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那天,我们又多了一些同等的悲惨命运受难者。
那是一条大船。
我们亲眼看到他们是如何进入这个魔窟的。
我们首先听到一声如同天塌地陷般的巨响,然后一股汹涌的海浪突然冲破正背面的一堵墙,排山倒海一般倾泻进来。
更可怕的是,那里面有一条巨大的船舶,被海浪裹挟,直接向我们的头顶压了下来。
那时,我们的心情,一直到以后的任何一个时刻,都永远难以忘怀。
那就是彻底死亡的心态。
那就是彻底绝望无路可逃的绝境。
说来也奇怪,那个瞬间,我的心竟然安静下来。
反正没有活路,与其受尽折磨受尽屈辱而死,这样死于这样的自然灾害,未尝不是好事。
不过,后面的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那时的心态,也没有什么害怕,心道既然必死无疑,我到要看看,命运到底怎么弄死我。
所以,我不像其他人,都吓得闭上了眼睛。
我一直大睁双眼,盯着那水、盯着那浪、盯着那船!
极为不可思议的是,那水那浪那船几乎触到我的鼻子尖,话说,我的鼻子尖人所共知的别一般人长一寸,可是并没有触到,而是嗖的一声,飘了过去!
全都飘了过去,一滴水都没有落下。
不但没有落到我身上,地上也没有一滴!
更别说那个海浪还有大船了。
我当时整个成了一个傻子!
若非亲眼所见,我绝对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怪事。
其实,比这还厉害。
即使我亲眼看到了,也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
我都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一直到很久以后,我才让我的眼睛和我的认知协调一致。
那就是奇异的事情发生在我的面前,那是事实,不是幻觉。
还有一个证据,就是那条船。
虽然它飘了过去,没有落地,但是也就是又飞了几丈远,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自从落地以后,就一直呆在那里,后来成了船上的人的居所,也是他们死后的葬身之地。
看到这里,百里良骝稍微停了一下,扫了一眼那条起义者,果然也就是三四丈远的距离。
和老船长记载不同的地方,就是现在那条船彻底成了他们的葬身之所,再也没有活人。
百里良骝压下心中产生的抑郁,继续看老船长的写作。
那条船停在那里,我瞟了一眼,叹了一口气。
又是一群悲剧人物到来了,不知道能不能与我们分担悲惨。
我也好奇,那些海水、大浪那里去了?
四处一看,没有它们的踪影。
昏黄的天色依然昏黄。
干燥的地面依然干燥。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那条新来乍到的大船中走出五六个人。
其中一个年龄与我相仿。
虽然强作镇静,却是满面都是彷徨。
显然也和我一样,对遭受这样的际遇、来到这样一处地方,全然茫然无知。
我对他的心情感同身受,就过去和他打了一个招呼。
这个机会我必须抓住,否则,那些强盗很快就会过来,对他们进行处理。
根据我的经验和推测,也就是推理和预测,海盗对他们的情况很清楚,如何处理他们也是胸有成竹;换句话说,把他们弄来,实际上是他们的计划中的一部分。
“哈喽!我是班杨,有几句话跟你说。”
这个招呼不伦不类,我总不能说欢迎你到来吧?
我是主人的话,自然应该如此说。
可惜我不是,虽然看起来好像是。
我不过是待宰的猪羊而已,不定什么时候挨上一刀。
“你是这里的主人吗?你为什么把我们弄到这里?你想把我们怎么样?”
果然,那个新人误会了。
“我不是主人,我也和你一样,只不过早来了一些,这里的主人是海盗,一会儿他们就会过来!我跟你说话的目的是和你打个招呼,有什么需要准备的造作准备,不要到时候大吃一惊,任人宰割!对你的困境,我无能为力,能做到的,只是趁他们还没有来,和你通个信,就这样,他们来了,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