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次亏大了!我把家里的宅子卖了,才凑够这把武器和这一身铠甲。本来以为这次可能回不去了,可现在……”一个光头大汉猛地把木质酒杯往桌上一砸,杯中的麦酒近半溅了出来,可他却不管不顾,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你还算好的,我们兄弟四人一起上阵杀敌,结果到现在就剩我一个,回去之后怎么跟老爹交代啊!”接话的人手肘支在桌面上,以手覆面,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划过面颊的泪水。他的桌边斜靠着一把双手巨剑,剑刃已经出现了缺口,显然之前经历过惨烈的战斗。而桌面上另外三把折断的武器,属于他口中的兄弟。
“节哀……奥拉他们三个……当时我就在不远处战斗,他们遇险时却腾不出手去援助。”
“不,这不怪你。”
“好了,想开点,至少你还活着。”一个脸上带着同样悲伤表情的男人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个人之前并不认识,但近乎相同的经历却让他们有了一丝共鸣。
“唉,还是佣兵团好啊,像我们这样的佣兵小队在战场上能发挥的作用的确不大。”
“大型佣兵团据说这次损失也不小,我倒是觉得像我们这样的小队比较灵活。”一名大胡子佣兵接道:“而且我听说单日战绩最高的是一位独行佣兵,据说还是个小女孩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是说仅仅是个传言。”
“应该是真的吧,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这传闻我也听过,好像是军需官亲口说的,就是那个断了一条胳膊的老头子。”
“什么老头子,那一位可是参与过东边铁壁岗哨防御战的老兵。”
“什么?铁壁岗哨?就是那次东部沼泽的兽潮?”
当刘璃返回奥罗沙堡,呈现在眼前的就是这混乱的一幕。
“你们几个留在这里,我去主堡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沙堡酒馆中的混乱让库恩心中一沉,他不知道为什么安抚佣兵的工作会迟了这么久,到现在还没有开始。
……
来到主堡大厅的库恩,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伟德罗双目无光、形如枯槁的那张脸。“帝国的铁壁”这种状态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库恩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战争都结束了,这位老伙计的状态反而更糟了。
“库恩!你回来了!”缓慢地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伟德罗听到开门声之后,抬起头看到库恩的瞬间,惊喜地大叫了一声,他第一次觉得那张丑脸是如此的亲切,“赶快过来帮忙,这些报告太麻烦了,我已经四天没有睡过了。”
“伟德罗你这是怎么了!威尔斯呢?”伟德罗的反应太过夸张,库恩谨慎地后撤了两步,似是要躲开那“热情如火”的目光。
“别跟我提那个酒鬼,他几天前就跟魔女跑了!”伟德罗那沉重的怨念几乎要在背后凝成一缕缕黑烟,“天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是那天魔女突然传送过来,喊了一句‘威廉回来了’,之后两个人就一起传送跑路了。这些报告一直都是他在处理,结果那酒鬼走之前连交接工作都没做,搞得我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现在城里都乱成一锅粥了吧。”
“什么?你确定他们说的是威廉……咳,放心吧,我不会走的,我又不是施法者……”眼看伟德罗听到自己的话之后作势欲扑,库恩赶紧轻咳了一声,出言安抚道,“不过你也别怪威尔斯,毕竟他这几十年一直在寻找威廉的踪迹啊。”
“行了,别扯那么多了,赶紧帮我整理下这些报告。”伟德罗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努力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工作上,“先把佣兵那边的问题处理一下,不然让他们一直在城里闲着,早晚会出问题。”
……
奥罗沙堡的主事者是伟德罗,即使有威尔斯的“军师”身份,库恩也不好坏了规矩,让不在军队编制的刘璃他们住进军营里去,只能让他们像其他佣兵一样,在城里自己寻找住处。尤其是现在伟德罗对威尔斯怨念颇深的这个时候,他只是匆匆地找到刘璃,交代了一番之后就再次离去。善后工作需要处理的报告着实不少,若非在艾伦诺城这些年作为城卫军军团长积累了不少经验,没准他都处理不来这些东西。
库恩倒不担心几人的安全,早在艾伦诺城时他就知道了,刘璃和他的老师一样,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位经验丰富的佣兵。
相比于北城区的军营,奥罗沙堡南城区要热闹不少。这里酒馆林立,有众多佣兵出没,虽然酒后寻衅滋事事件偶有发生,但毕竟尚未接到解除战争状态的通告,佣兵们比起以往还是有所收敛。
刘璃并没有做佣兵打扮,而是身着“空间行者”法袍,像一名正常的施法者一样。至少这个身份可以威慑一些在酒精刺激下胆子越来越大的佣兵,免除三位姑娘被骚扰的麻烦。
“刘璃,我们现在去哪里啊?”松鼠有些无聊,常年在精灵之森修习武技,习惯了精灵之间那平和淡然的相处方式,让她不太适应这样嘈杂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