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眸色阴沉,这才才醒悟过来,他是动了真火了,忙缩着头也不敢多说话了。
“她是本候日后的正妻,她是我要记在族谱上的女儿,我养着你们,叫你当我的世子,不是叫你欺负我的妻儿的!”顾庸道“若是你这世子当的真不耐烦了,换一个也未尝不可。”
顾少卿一个激灵,连屁股上的伤好些都不是那么疼了。
“我们走。”说罢,顾庸一手拉着柳氏,另一只手把沈清秋抗在肩上,很快消失在了人群视野当中。
瞧着人走了,萧如沁也才回过神了,又看着顾少卿屁股上的伤,想着他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正要落泪哭呢,沈安苑却道“你怎么又惹事儿,平时叫你讨好你九叔,他刚一回来就惹他发火!”
婆婆和儿媳总是对不上的,沈安苑嘴里是骂着顾少卿,可眼睛却是看着萧如沁的。
萧如清脸皮子薄,被未来婆婆这么指桑骂槐的一顿喷,没一会儿就忍不住了,先告辞了。
“娘,你这是作什么?”可怜顾四少刚被狗咬了,又焦心的看着欣赏人的背影。
“我作什么,叫你看清楚,现在你九叔眼里那个女人多重要?”凭借着过去丈夫战场上救命之恩,沈安苑占进了多少先风,可这会儿都没用了。不仅被顾庸下了面子不说,还被威胁要夺走她儿子的世子之位。
沈安苑不想刚才自己是怎么做的,她就觉得一定是萧如沁。
毕竟她那老的嫁不出去的长姐说的是要嫁如顾侯府,如今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柳氏给抢了。
又咬了牙,那柳氏还没成亲呢就受到了这样的偏爱,日后九弟要是跟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岂会不偏疼?那她儿子的世子之位,岂不是没了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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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儿的沈安苑越想越心惊,可柳氏却在侯府是住不下去了。
“怎的,可是那些下人还慢待你?”
柳氏摇了摇头,“绣楼还有好些事情要处理。”两个人没成亲,到底也不好整日的住在一起……而且,这整个侯府的人纵然表面在怎么尊敬自己,柳氏也看的出来,他们心里并不大看得起自己。
既然住的不舒服,她又不是没地方去,为什么一定要勉强自己住在这里。
反正无论顾庸如何问,柳氏都只说要搬出去,最后也想着自己整日要在演武场也没几天回来,便也将母女二人送了回去。
“夫人,可算回来了!”&nbp;陈妈妈早得了消息,老早就在门口等着迎接柳氏。
“快,跨了火盆去去晦气!”陈妈妈准备了一个小火盆摆在门槛上,柳氏笑着跨了过去,当是除了晦气。陈妈妈又道“等今儿个夜里在用柚子叶泡个澡,前头那些个晦气就尽数都消除了。”
“否极泰来,大吉大利。”柳氏道。
“以后的日子自然都是好的!”陈妈妈喜道“皇上封了您做郡主勒!这从前怎么敢想啊?等过上个一年半载,您就要嫁给侯爷当侯夫人勒!”
这简直就像做梦一样,比鲤鱼越龙门翻的还要快。
柳氏微微扬起一点儿笑意,可眼内却没有什么喜色——偌大个侯府,岂是她一个空有名头的郡主能坐得稳的?
罢了,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回了柳家之后,顾庸到不常来勒,毕竟他每日的公事也很繁忙,只是隔上一些日子,便派人来给柳家送上一些冬日。而天儿也一天天的转冷了开始,从前王青萝给柳家绣楼接下的一单难民生意,也正式排上了日程。
绣楼里活多,人手不够。
沈清秋便带着陈妈妈和金彩来外头相看几个绣娘。不过这一整天下来,却是没相看到什么好的。
“求求你了,我的绣品不要钱,给口饭吃就好!”
伴随着一道哀求的声音,沈清秋面前轻飘飘的落上了一张绣帕,那绣帕上绣的是寒鸦堆雪,且不说片片雪花如何细致,单就那些鸦羽都足够耗费心力了。
“去去去,你便问问满京城的绣坊,谁敢收你的东西?”那秀坊的主人关了门过,过后又把门打开,“看在我跟你父亲是老相识的面子上,你快收拾东西离开京城,兴许还有什么出路。”说罢关了门,这会儿却是再也没开了。
那女人吸了吸鼻子,将怀里饿的直哭的婴儿垫了垫,扭头便去找自己的绣帕。
“在这儿!”
女人回身,便看着一双小手朝自己伸了过来,正要接回,那小手却一缩。
“你的绣帕很不错,一两银子如何?”
女人眼睛一瞪,看着眼前这穿着红色小袄,长相可爱的目光,只觉得嘴有些飘,“您,您想买我的绣帕?”有了这一两银子,她和女儿两三个月便不用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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