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平日里柳氏哪会儿说这样的话,只能说近摸着黑,跟沈清秋在一起久了,说话也混了起来,“怎么这萧家的女儿是没地儿去了,非要往顾家跟我争一个妻的位置?我倒是听说女子为了保全名节落发出家的,比比皆是。”
“你这女人好生恶毒,竟叫我的如芸出家!”
要真恶毒直接叫她自裁以全名节了!
“伯母也知道我出身乡野,说话是不中听了些。可如果是在萧家,我们侯爷闯了姑娘的闺房,那责任该付得付。可这是在侯府,姑娘衣服却湿了,跑到了侯府的内宅里头宽衣解带,说句不好听的,肉自己端上了桌,还要怪桌子上的客人吃上一口吗?”
这话一出口林氏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而好些个跟着来后头的人也是忍住了没敢笑。
谁也没成想柳氏看起来文弱的一个女人,竟能说出这番话。
“你,你!”林氏指着柳氏,骂也不知该骂些什么,片刻后又看着徐老太君,“老太君,我们两家这样的交情,您难道真要让我萧家为了给女儿求个公道,去闹到皇上眼前吗?!”这是彻底打算撕破脸了。
徐老太君没想到这人居然这般,登时就气的有些喘不上气。
“求什么公道?”却有人从后头走过来。
林氏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来人,“你……”他这个时侯不应该在女儿的房间吗?!
“看来本候迟归,好像是错过了什么?”顾庸走过去,看了眼柳氏,柳氏点了点头。
他又过去扶着老太君,“祖母,身子可还好?”
徐老太君深呼一口气儿,“倒还不至于入土?”可眼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却是怎么也摸不清楚了。顾庸拍了拍老太太的肩膀,“祖母且放心,一切有我。”
徐老太君愣了一下,自打孙子长大成人,何曾对她这么亲近?
顾庸站在两个女人前面,看着面前的林氏,“原是家丑不可外扬,可事以至此,有些话我也不得不说了。否则林伯母,这会儿是买通了下人往我的茶里头下药,我想着要看到底是谁要闹事儿,便没发作,一直等着,果然等到了一出好戏。林伯母,这会儿与我的茶里下这样腌臜的药,下回准备放什么?”
“你胡说什么?”林氏急忙瞥清自己,“那分明有人坏了我女儿——”
林氏话到嘴里突然住嘴。顾庸既然在这儿,闯到如芸房间的男人肯定另有其人。她不能拿着这话再说了,否则女儿的名声就真的毁了。
顾庸却道“十年前,我与萧国公府退亲,前往边关投军的事儿,祖母,您可还记得?”
徐老太君自然不会忘,就是因为那场大战,顾家吃了好大的败仗,眼看着就要家道中落,就剩下顾庸这么一个独苗苗还有功名,她当然不肯叫他去战场,为此祖二人产生了不少矛盾。可那时的顾庸硬是与萧国公府退亲,只身前往边关。
“祖母,那边我本想如了您的意,与萧如芸成亲,之后在去投军。可在成亲之前,萧如芸却派人递过来信,说我前途未卜,想办法叫我取消婚事,莫要连累到她。”想到这里顾庸冷笑一声,“人走茶凉,顾家倒了,她这般做无可厚非,毕竟没哪个女子愿意等一个不知归路的丈夫。顾着往日青梅竹马的感情,我与她退亲,只说是自己的缘故,未伤及她的名声。”
“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胜仗回来之后,萧如芸又重提婚事,祖母,你觉得我能答应吗?”
徐老太君几乎要哭出来,怪不得孙子那会儿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去了战场!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还叫她与孙子生出这般多的嫌隙,她之前竟还逼着孙子去娶萧如芸!
旁边人也莫不是用异样眼光看着萧家人落难时痛踩,如今富贵了却要拼着命的嫁进来,这是什么样不要脸的人家?
“我没有!”却是萧如芸踉跄着挣脱周围的婢女跑了出来。
“是我母亲派人送去的断情信,不是我!”萧如芸跪在地上,眼泪从手心里面渗出来,“我与你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怎会对你说出那般的话?”
她身体单薄,又是常年病弱的苍白,这样哭的不断抖动肩膀,也有些妇人生了怜悯。
“是我,都是我”,林氏也哭着道“都是我当年被鬼迷了心窍,才毁了这么一桩大好的姻缘。贤侄,便是我有千错万错,可芸儿没有错,你去战场后她便一直在等你,你回来不娶妻她也不嫁人,十年啊,哪个女人有十年的青春?”
顾庸冷笑一声,又看着萧如芸跪在地上哭的通红的眼睛,有些话却是懒得出口。
“诸位,今儿个事情太多了。老身身子骨有些不爽,就不继续招待客人了。”
知情识趣儿的这个时侯自然是连忙告退了,眼下侯府这么大的乱子,哪儿还有心情再筹办什么游园会。
等客人都告退之后,顾庸大手一挥,便也叫人准备送着萧家母女离开。
“难道你就真的这么狠心吗?”萧如芸通红的眼睛看着顾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