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气的呼吸不畅,半天才道“给朕压下去,好好的审,在招出主谋之前若是死了朕叫你们偿命!”
“是!”顾庸垂首应是。
皇帝冷眸看着他,这会儿也是难免不迁怒,若不是岳麓书院,若不是顾庸害的这事情闹的如此之大,他也不至于骑虎难下,“顾爱卿,五日之内朕要这事情尘埃落定。”
“皇上……”连林太傅都觉得他此举有些为难人。
可顾庸眉头都没皱一下,“是。”
下了朝之后,顾庸与林太傅一前一后的从上书房出来,那老太傅却是头一回主动叫住了他。
“顾侯留步。”
顾庸停了下来,又回头,冲着林太傅正儿八经的行了个拱手礼,“太傅有何要事?”
林太傅皱眉不满道“皇上要你五日之内便问出此案背后主谋,你可有章程?”
顾庸道“虽无证据,可章程还有些。”
那老太傅一皱眉,便问,“什么?”
顾庸对眼前这个顽固不化的老学究虽没什么恶感,但也不至于全把底儿给透了,只轻轻一笑,玩笑一般道“若我这五日没查出来案子,皇上要问我的罪,后世的章程我已经安排好了。届时太傅多给我上几炷香。”
“岂有此理!”林太傅一甩袖子,真觉得自己是吃饱了撑的。
待他走后,顾庸脸上的笑容才收起来些许。
刚离宫,却在路上遇到了屠九,这二愣子话也不说就将马车上的人赶走了,只道“侯爷,我师父要见您。”
也不等顾庸同意,鞭子一挥马便狂奔了起来。
顾庸也只能是哭笑不得,感叹自己这女儿教人有方,才短短数月时间,便将原本自己手底下的得力干将调教的成了她的人。他心里到没有什么不痛快的,反正这么厉害的丫头是他自己闺女。
屠九驾车到了纺织厂,因中途绕路,这会儿夜已经深了。
“师父,叫您久等了。皇宫里头有尾巴跟着,我就带着侯爷绕了几圈。”进了内室屠九便解释起了为什么来迟的原因。沈清秋转头,几日不见她的脸又清瘦了些,加上男子的发髻,第一眼看上去真像个肤白的美少年。
“闲话就不多说了,”冲屠九使了个眼色,“你在外头看着,若有什么闲杂人等在外头转悠,都记下来。”
屠九郑重点头,很快又出去。
顾庸看了眼他,才问“屠九说你有要紧的事情?”
沈清秋点了点头,又朝后面说了一句,“出来吧。”
内室便有一个带着斗笠的女子缓缓的走了出来,至顾庸身前,轻轻的行了礼,随后又脱下了斗笠。她的面容也并不陌生,正是纺织厂的教习织女。
“徐慧娘,你现在可以说了。”
教习织女徐慧娘吸了口气,慢慢道“禀侯爷,民女原名徐慧娘,今年二十八岁,京城本地人。小时侯也是书香门第之家,因父亲犯了些事儿,便进了昌平郡主府为奴,一直伺候着郡主。”
“郡主今年不过十六,我照看她五年,也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自幼便天资聪颖,在不少女儿家还只会在闺阁里读书弹琴的时侯,她就懂了什么是利益交换。我看她长大,待她一片赤诚,可却还是免不了被送去做礼品。”
说着,徐慧娘苦笑一声,“若真如此我也就认了。毕竟我命如蝼蚁,能嫁富商做妾聊此残生也没什么。可谁知在我临走时才知道,我家中遭此难,却全是被人设计!因我模样姣好,早早的被当时的一位高官之子看上。”
“也不知是我命好还是命不好,那年郡主府害的我家破人亡,可偏偏本该送我去的那高官去却被抄了家。我这才在郡主府平安待了五六年。”
徐慧娘叹气,也怕顾侯不耐听自己的过往事,连忙说起了正题,“前些日子听屠九爷说起了这事儿,我想起自己的事儿,也想起当时偷听来的旁的一些。郡主打小便聪明,捏了朝中不少人的把柄,而那位徐公公的把柄我们这些人都知道。”
“你说来听听。”顾庸道。
“昌平郡主有一个侍女,名叫碧玉,本名徐碧玉,是徐公公同乡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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