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算计前嫂景氏时,是赖她有孕,顾庸前线打仗,内务有徐老太君管着,她身为祖母,自是不会防备亲生孙子,顾靖才一时得了趁,让景氏一尸两命,然如今,徐老太君岁数大了,早两年便不管事,内务一直由顾庸派管事婆子理着,柳氏进门后,她又掌着去……
自己是不好做手脚了!
顾靖沉着眉,憨胖脸上浮过沉思,好半晌,复又狠狠咬牙,眼里闪过恶毒和狠意,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一会儿回去,你去把惠绣从她婆家叫回来,我有话对她说!”
他沉声。
“惠绣,好端端的,你叫做甚?”沈氏万般不解。
顾惠绣,是顾靖的庶长女,今二十一,出嫁顾靖友人家里业已五年。
时下出嫁女并不兴回娘家,哪怕顾惠绣嫁的是顾靖的朋友,但她膝下有子有女,头顶上两层婆婆,并小姑小叔子数个,她又是当家奶奶,可是忙的很。
“你莫要管,让你叫你就叫!”
顾靖冷声。
“哎,是是!”沈氏嚅嚅的答。
“没用的东西,回去吧!”
顾靖瞧她的模样就烦,甩袖往外走。
沈氏小心翼翼跟着,行至门口时,顾靖突地回身问她,“惠绣在闺中时,是跟萧如芸关系好,对吧?”
“是啊,当初萧如芸是长兄的未婚妻,但她年岁只惠绣五、六岁,两人处的亲姐妹俩似的,要不是差着辈份,差点便要结拜了。”
沈氏不解,却也老实回答。
“哦,这便好。”顾靖这才点头,眼神闪烁着,捞起桌上的毒药,转身大步离去。
沈氏紧赶慢赶的追。
夫妻离开了酒楼。
包厢外头,昌平郡主看着这一幕,嘴角勾出了抹恶毒的笑。
——
候府里。
柳氏坐在妆台前,手里拿着帐本,柳眉微微蹙起,美目上下描着,她瞧了许久,径自放了,轻声叹了口气。
“夫人,您怎么了?”陈妈妈捧着茶水进来,瞧她模样不由问出声。
“这帐本儿……”柳氏犹豫。
“帐本怎么了?是对不上帐吗?”外间,沈清秋大步起进来,偎到柳氏身边拿起帐本,边看边转头问。
“到不是对不上,只是……二房的花消着实是多了些。”柳氏微愁低声。
沈清秋闻言便仔细看,翻检几页,果然,整个人候府,包括她的便宜爹顾庸在内的花费,都没有二房一半多。
那对夫妻一个月要从帐房支五千万银子。
“他们吃金喝银吗?拿着那多银钱做什么了?”沈清秋沉声。
“谁知晓呢?你爹是个手宽的,徐老太君又从不禁二房的花费,顾少卿是个世子,未来整个候府都是他的,二房要银子,帐房那边哪敢不给?”柳氏轻叹。
沈清秋猛地摔了本子,稚嫩脸庞挂出丝怒意来。
“娘,前儿您回门,想让帐房准备回门银子,他们都三推四推的,怎地到了二房,就大几千两的往出捧银子?”她冷着声说。
柳氏虽是二婚,却也是正经被顾庸八抬大桥抬进候府的,有聘礼有嫁妆,该有的礼节自也应有,三日回门,柳氏也是有所准备……
虽然京里她是没什么亲戚的,但也终要走个过场。
三日回门,身为婆家,候府自是要备重礼,但帐房那边又不肯多放银子,又拿着柳氏二婚没娘家的事说嘴,推的一手好太极。
对此,沈清秋自是怒的,亲自找上帐房给柳氏仗目,差点打了起来,后来顾庸亲自来了,将帐房狠狠收拾一通,赶出府去,这事才算了解。
不过,沈清秋在府里还是留了个凶煞的名头。
“清秋,我早便说过了,你是个女孩儿,莫要脾气太坏了。”柳氏瞧着女儿的模样,心里既是感动,又是叹息。
成亲那天,她得罪了徐老太君,虽有相公和女儿撑腰,面上打了个胜仗,可终归,相公是个伟丈夫,办事行走在外,女儿年纪太小,又不是顾家人,徐老太君内宅多年,不管事归不管事,给她找些麻烦,却是足够的。
人家是老太君,是长辈,大事不出,便恶心她几番,她一个新媳妇,又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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