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垂头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的温柔,“老太君放心,今儿已经把过脉了,孩子很好。若无意外的话再过半个月也就该瓜熟蒂落了。”
徐老太君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门房那里派人新送来了料子,你们俩去看看。”
柳氏点了点头,“是。”今儿却得看看料子了,不仅要给即将出生的孩子准备,女儿也渐渐大了,总不能再穿小姑娘时的衣裳。
顾庸扶着柳氏出门,沈清秋见状拱了拱手也要退下。
“秋儿,你留下。”却听老太君如此道。
“你那偏房是怎么一回事儿?”徐老太君直接问道。
“就知道什么也瞒不过老太君,”沈清秋一笑,走过去给徐老太君端了杯茶,“如今她正在府里养着伤,一门心思要去出家。可她一个弱女子,我怕她还没走到寺庙门口便叫人给掳走了。”
徐老太君闭着眼睛,片刻后忍不住重叹道“孽障,真是孽障啊!沦落到如今,也是她咎由自取!”
沈清秋不言语。
徐老太君又道“她是七皇子府的人,便是想出家也不能从咱们府里出去。”不管是皇后活是七皇子的生母丽妃借着这个事情来攻讦候府,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可老太君,这会儿要让她回七皇子府,我怕她想不开。”
徐老太君对顾嫣然这个曾孙女从前有多疼爱,如今就有多失望,“想不开,她有什么想不开,既她先舍了侯府。侯府又为何要为她一个外人去得罪皇后,去得罪丽妃?”
见此沈清秋也不再劝了,到底她与顾嫣然也没多深厚的感情,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怕徐老太君伤心罢了。
“身子既然养的差不多了,便叫人送她回去吧。”徐老太君道。
沈清秋点头,应是。
可送去的消息还没传到顾嫣然那里,她便已经寻了个白绫自尽了。
徐老太君听了信儿之后匆忙的赶来,只与外头等着的沈清秋聚在了一起,她咬牙道“这孽障是什么意思,临到头了还要用死这一招来威胁我吗?!”也不怪徐老太君如此想顾嫣然,她以前做的错事儿实在是太多了。
沈清秋摇了摇头,片刻后大夫出来了,“亏得救下来的早,性命倒是无碍,只不过喉咙那里叫绳索勒伤了,怕日后发声有些困难。”
徐老太君听到这里不由后退两步,哪有人假死会把自己勒成这个样子。
沈清秋忙扶着她,只道“老太君进去看看她吧。”
徐老太君被沈清秋扶着进了内室,旁边的丫鬟正巧把床帐给勾了起来,而顾嫣然那张形容鬼魅的脸便出现在人眼前,徐老太君吓了一跳,连呼吸都紧了起来,“这……这,这谁做的!”到底是疼了十几年的孩子,见她这般模样,第一反应竟也是心疼。
沈清秋道“她不肯说,但也能猜到。她曾经设计过太子,而最想嫁太子的昌平郡主岂能不恨她?我那纺织厂又把昌平坑的血本无归,她报仇报不到我身上,便只能报到她身上了。”
徐老太君越发不忍,看着躺在床上神色惨白的顾嫣然,“罢了,就叫她住在这里吧?”又看着沈清秋,“秋儿,你觉得呢?”到底顾嫣然最对不起沈清秋母女二人,即便对她还有同情,若是沈清秋不愿意,她也不会留她下来。
沈清秋知老太君看重自己,也不想为一件小事儿叫老人家伤心,“如今叫他回七皇子府,就是逼她去死。侯府到也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孩子。”
徐老太君便握住了沈清秋的手,“好,好!你以德报怨,只盼着她清醒之后能——”话说到一半儿她又止住了,顾嫣然都求死了,这会儿还有什么看不清的。
“老太君,姑娘!”却是陈妈妈跑了过来,她生的胖,跑起来带起了一阵的风。
“怎么了,可是我娘出了事情?”沈清秋连忙问道。
“夫人要生了,要生了!”陈妈妈接连喘了好几口粗气儿,才把话给说完整了,“刚才夫人本在同侯爷看布料,可忽然捂着肚子就发作了。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叫金彩看着,连忙过来叫姑娘您!”
徐老太君年迈走路不快,只道“秋儿,你快去,不必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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